我拾级而上,朝着陆珩缓步走过去,一张小脸几乎全藏在了毛茸茸的狐狸毛里面,只露出乌溜溜的两只大眼睛,娇美俏皮,看的他愣了愣,又赶紧垂下眼。
“不知二婶招我前来有何吩咐?”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想让你去绣庄上找个绣娘,随随便便绣个荷包给我拿来,不需要绣的太好,差不多能看下去就行。”
陆珩小心翼翼的问:“我能不能问问二婶,这个荷包准备绣来给谁?”
“楚墨。”
我言简意赅。
他们男人不都喜欢女子给他们绣一些帕子荷包之类的贴身之物,表达情意吗?
我不想辛苦自己,只能借助别人。
陆珩默了默,小声嘀咕:“二叔还没有呢……”
见我似笑非笑看着他,赶紧一溜烟的跑了。
他动作很快,晚上就送了个半成品给我。
“要是一针也不绣,恐怕会被人怀疑,这个荷包已经绣了十之七八,二婶只要随便装装样子就行了。”
于是我白日里除了长吁短叹之外,又多了一项工作,那就是装模作样的绣花。
沈姑姑在我就绣几针,她一走,我就睡觉逛花园。
果然在她心中营造出了一个凄美哀怨,对她家城主爱而不得的形象。
楚墨派人秘密寻找城主印,虽然忙的焦头烂额,但也没忘记关注我,几乎每日都要听沈姑姑向他汇报我的举动。
听说我为他绣荷包,多少有些感动:“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罢了,等我忙完这阵子,就去好好陪陪她。”
可惜了,我根本就没给他这个机会。
又过了几日,我无聊的厉害,实在懒得继续装下去,就将荷包丢给陆珩,让绣娘完成最后一只鸳鸯。
然后塞了些依兰花香的花瓣进去,抓起纸笔,苦思冥想半晌,才写下一首诗: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写完后,吹干墨迹看了看。
啧,这该死的破碎感。
我敢保证我这段时间的表现加上这首诗的攻击力,肯定会在楚墨心上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于是第二天,沈姑姑突然发现我失踪,找遍整个城主府都不见踪影。
她只能硬着头皮,等楚墨回府,把荷包和诗呈给他。
楚墨死死捏着薄薄的信纸,眼尾略略泛红。
他没想到我对他用情竟然如此之深。
更没想到我是这样一个外柔内刚,品性高洁的姑娘。
越是身居高位之人,就越想要那种纯粹的爱。
他们矛盾的厉害,渴望权势,渴望掌控对别人的生杀予夺,却又害怕别人喜欢的只是他的权势,而不是他的人。
我的所作所为恰好满足了他对女性的全部幻想。
他对我的好感瞬间大大提升,抬眸吩咐楚宁:“你亲自带人去孟家村,看看璃月姑娘是否回了那里。若是人还在,就派人把她保护起来,万万不可让她再受伤害。”
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和楚雄彻底撕破脸,万一楚雄狗急跳墙,抓了我要挟他,那就不好了。
楚宁领命而去。
此时的我,正躺在茅草屋内,悠哉悠哉的吃着白泽派人给我送来的新鲜蜜橘。
这蜜橘特别好吃,皮薄肉多,又酸又甜,我一边吃一边舒服的眯起眼。
听到外面细微的动静,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城主印就在我手里,楚墨能找得到才怪。
我不过是想用这个东西,让楚氏兄弟彻底翻脸,我好从中渔利。
圣阳城的地形我曾经四处查看过,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入,绝对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这也是历代岚国帝王看不惯圣阳城城主,又干不掉他们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