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展开,唇角轻挑:“怎么是个……死太监?”
画像上的男人眉眼阴柔,笑的艳丽妖冶,雌雄莫辨。
手腕上盘着一串珠子,仔细看去,竟然都是一颗颗骷髅头。
若非他眼神中流露出的阴戾,脚下踩着的一具死尸,我都要以为他是南风馆的头牌。
师父轻笑出声:“你这张嘴呀,真是叫人又爱又恨。人家身份高贵着呢,是圣阳城的城主,名唤楚墨,手下掌管一城十二郡,据说为人阴狠,手段毒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跟太监可不沾半分的边。你同他打交道可要小心些。”
我懒懒散散收了画卷:“怕什么?那么难攻略的都成了我的裙下之臣,我就不信他比萧羽殇还要冷性冷情。”
这种人往往颇具野心,重视名利,喜欢高高在上,将别人踩到脚下。
看似冷酷无情,实则内心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欲望,反倒是最好拿捏的一类人。
师父细心的为我布菜,状似不经意地问:“阿月,你打算何时启程?”
我停下筷子,嘟起嫣红的小嘴抱怨。
“我这段时间身体不适,师父难道就看不出来吗?”
他微微一怔,眼中流露出一抹苦涩。
“抱歉,这段时间我的心思都放在了你锦华姑姑身上,对你难免疏忽,竟然不知道你身体有恙。能不能告诉师父哪里不舒服?我好对症下药。”
“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实情。
“等再养上几日,我就出发。我吃饱了,师父慢用。”
我刚站起身,就被师父轻轻压住肩膀:“怎么这么急?就不能多陪我说说话?”
“师父知道的,他们都在等着我,一个个都和醋罐子一样,我略离开一会儿,晚上便会调着花样折腾我。”
我笑语嫣然,嘴上说的抱怨,眉梢眼角却都是欢喜。
师父神色黯然,片刻又展颜一笑:“他们喜欢你是好事,那你去吧。走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
拿起一旁的狐裘给我披上,又目送着我下了楼。
离开酒楼没走多远,就见街角停着一辆奢华的马车,车帘低垂,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一名太监一路小跑过来,满脸堆笑:“璃月姑娘,我家贵人有请。”
贵人?会是谁?
我站在那里,身形未动。
车里的人似乎有些等不及,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撩开车帘,露出半边脸,眉眼间带着浅淡的倦怠,“月儿,过来。”
我挑眉:“原来竟是陛下,小女子何德何能,敢让陛下前来邀约。”
白泽苦笑:“你又何必用言语挤兑我。”
见我依旧不动,索性下车牵了我的手,把我带到车上。
车内点着铜炉,燃着熏香,温暖如春。
他握着我的手放到唇边哈了哈气,不停揉搓:“怎么这样冷?他们是怎么照顾你的?”
说着话,将铜炉往我这边挪了挪。
我任由他忙碌,问道:“他们几人呢?”
进入酒楼时,明明约好他们在外等待,现在却不见踪影。
白泽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反而岔开话题:“月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疲倦的打了个哈欠,索性身子一歪,靠在了他的肩头,没什么诚意的道歉。
“我累,能不能借你的肩膀用一用?”
他没说话,手臂却悄悄的搂住了我的腰。
马车行驶的很平稳,微微的颠簸感让我昏昏欲睡,也就没有看到白泽嘴角偷偷翘起的笑容。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一只手在轻轻捻我的耳垂:“月儿,醒一醒,到地方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就感觉到有一双手臂将狐裘拢严,抱着我下了车。
入目所及是一处格外奢华的别院,那四人竟然等在院门口。
枫澜跨前几步就想把我接过去,却被白泽侧身躲过,大步进入院子。
我心中隐隐约约有个念头,但并没有问出来,只是唇角紧抿,面色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