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归叹了口气,只是沉默地从袋子里拿出了消毒棉签。
景瞬弯腰凑得近了些,“迟归。”
“嗯?”
“你刚刚那句话,不是在逗我的,对吧?”
心疼?
为什么会心疼?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迟归不语,只是将消毒棉签往景瞬的膝盖上轻轻一压。
霎时间,刺激的痛感惊得景瞬神色一变,“啊!”
迟归手一抖,不敢再有动作了,“很疼?”
景瞬捕捉到眼前人眉心一闪而过的慌乱和懊恼,破天荒地笑开,“疼点好,疼点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迟归见他还有心情笑,无奈叹了口气,“膝盖上的皮都破成这样了,还乐呢?”
“嗯!”
景瞬唇侧的笑容还没停下,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是好事,能感觉到疼,就是好事。”
“……”
比起以前那种麻木的、日渐萎靡的颓势,现在的状态才是他想要的。
迟归明白他话里的深意,“那我继续了,忍着点?”
景瞬点点头。
迟归继续往伤口上消毒,只是动作幅度又轻了许多,仿佛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品。
有了之前那一下刺痛的心理准备,景瞬这会儿接受良好,他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忽然就想明白了很多——
迟归对他,就是和对其他人不一样。
不止是协议关系,也不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要不然,堂堂迟氏集团董事长,为什么非要待在这里给他上药?总不可能是太闲了没事情做吧?
喻哥说得对,喻臻说得也没错——
只要在不触及道德底线的情况下,只要在不迷失自我的情况下,他就应该顾着自己的心意而活,而不是对自己定下太多的条条框框、瞻前顾后。
景瞬深呼一口气,“迟归,下周二十四号,你有时间吗?”
“……”
迟归动作微顿。
景瞬知道他在听,继续说,“我才知道,我们两人的生日在同一天,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一起过生日?”
其实前世在受伤之后,景瞬对待生日的态度越来越消极,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好好庆祝过了,可今年不一样——
这是他重生后的第一个生日,而他的身体情况也在渐渐好转,最重要的是,他有了想要一起过生日的人。
景瞬望着近在眼前的迟归,揣着一颗忐忑的心等着。
迟归将最后一点蹭破处涂完,没拒绝,而是完全掌控了他的行程,“你二十四号上午、下午都有复健任务,吃得消?”
戏份拍摄结束,景瞬就要进入全面化的复健了,那是体力和心力的双重消耗。
“那就约晚上?”景瞬只想着把这事情敲定下来,“这样不耽误你白天工作。”
迟归低头拆着药膏,嘴角弧度勾了勾。
景瞬没能看见他一闪而过的表情,嘟囔,“你倒是说句话啊,行不行?”
“行。”
迟归应下,打消景瞬不外露的不安和交际,“二十四号我晚上有空,听你的安排。”
景瞬得到他的应答,笑了笑,“嗯。”
迟归将消肿药膏塞到他的手里,交代,“待会儿等消毒液干了再涂,别忘了将防菌创可贴贴上。”
景瞬摩挲了一下掌心里微凉的药膏,“你要走了?”
“我刚和郑哥说,找个安静地方接个工作电话,要是被人发现长时间和你待在一个休息室里,那不就露馅了?”
迟归解释,眉梢不可查地挑了一下,“小景老师被养娇气了?连给自己上药都做不好了?”
“……”
谁娇气了?
景瞬脸热,“我自己可以。”
迟归藏笑起身,将药袋子一并交给他,“那我先出去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