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可以。”商哲栋看似很好说话,但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儿。
梁洗砚找了张桌子带他坐下,坐下却没着急点菜,看着商哲栋说:“有话快点说,我巨烦磨磨叽叽的人。”
商哲栋在他对面坐着,垂眼看着烤炉半天,终于说:“你为什么不继续问我身上为什么有脂粉香味儿?”
“您一天到晚都在纠结什么玩意儿。”梁洗砚瞪着他,“行,那我现在问行了吧,请问您身上的味道是哪里来的?”
“不行。”商哲栋抬眼,“你明明不想知道,现在才问不算数。”
“我真没空儿陪您闹了。”梁洗砚黑着脸扯过菜单,一巴掌拍在商哲栋面前,“点菜,再磨叽些有的没的你就自己回家去。”
商哲栋又看了他一眼,低下头乖乖去看菜单了。
烤串店食材丰富,梁洗砚无肉不欢,上来就点羊肉,商哲栋点了几串素菜,这回倒是很快敲定了菜单,梁洗砚伸手,叫来服务员。
“羊肉串先来两打,要呼伦贝尔小羔羊的。”梁洗砚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剩下的素菜一样来点。”
服务员说了声好的。
商哲栋默默坐在一边,想要提醒自己的忌口,梁洗砚却已经交代:“对了,羊肉串一半不放辣,另一半往死里放辣,素菜全部不要辣,再给他来一杯热饮。”
商哲栋不易察觉地抿了抿唇。
“您喝点什么?”服务员问梁洗砚。
“我啊。”梁洗砚眯起眼睛,桌子下面,用膝盖碰了碰对面的商哲栋,“唉一会儿回家你开车行吗,我想喝点啤的。”
商哲栋点头:“你喝吧,我开。”
“那成,他开车我就喝酒。”梁洗砚对服务员笑笑,“一瓶青岛,冰的,别给我上燕京啊,那玩意儿难喝得一批。”
秋日的夜晚,气温不凉也不燥,头顶枝繁叶茂的杨树随风沙沙得响。
生羊肉串很快上来,在自动烤炉上转啊转,烧得通红的炭火偶尔爆出一个亮点,又被羊肉上滋滋滴落的油浇灭。
而那一串串红白相间的羊肉串,在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后,亮闪闪、油汪汪的,散发出特有的熟食香气。
商哲栋斯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热的玉米汁。
他对面的梁洗砚,熟练地用桌边儿敲开啤酒瓶盖儿,扬起脖子来,咕咚咕咚,先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瓶儿。
喝酒时,喉结会随着吞咽滚动,性感无比。
桌下空间局促,他们两个个子都高,所以弯曲起来的膝盖,有意无意,总是会碰在一起,到最后干脆就那么贴着。
梁洗砚没注意到这件事,所以商哲栋也就假装不知道。
啤酒瓶上凝结水珠,玉米汁里飘出热气。
商哲栋低下头,抬手将鼻梁上的眼镜向上推了推。
“您又想什么呢?”梁洗砚咽下一口啤酒,懒洋洋靠在椅背上,问他。
“这话怎么说?”商哲栋问。
“没有。”梁洗砚放下酒瓶,“就是刚才突然一下,觉得你好像特别高兴。”
第26章第二十六折蟒蛇巢穴叼回窝里,准备……
肉串刚烤上的时候,梁洗砚坐得还好好的。
但等肉串开始冒油,底下的炭火滚出烟来的时候,他开始意识到不妙。
今儿晚上的风向朝南,从商哲栋的方向朝他吹过来,连带着烤串热辣的浓烟,也朝着他面门而来。
梁洗砚一开始尝试着忍了忍,直到他坐在那儿跟给死去的呼伦贝尔小肥羊哭丧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他木着脸站起身,走到商哲栋身边去。
“往里点。”他说。
商哲栋乖乖地往里面挪了挪。
他在商哲栋身边坐下,终于不用再被浓烟呛着眼睛。
地方不大,他和商哲栋两个男的坐在一起,肩膀挤着肩膀,手臂贴着手臂。
“你不能再往里点儿吗?”他看着商哲栋那边比天安门广场还宽的地方。
“不能了。”商哲栋睁眼说瞎话,“到头了,没位置了。”
“”,梁洗砚想问他是不是瞎,最后摆摆手,“算了,你不嫌挤就挤着吃。”
他又喝了一口啤酒,从啤酒瓶反出来的绿光里,发现商哲栋在看他。
“我脸上印着人民币?”梁洗砚冷冷问。
“四宝,你眼尾红了一点。”商哲栋说。
“烟熏的。”梁洗砚白他一眼,“这有什么好看的。”
服务员在外面转了一圈,最后走回他们桌,说:“羊肉串可以吃了。”
梁洗砚早就在饿死的边缘徘徊,伸手就拿了一串过来,撸下肉开始吃,商老师不出意外又比他讲究,拿了张餐巾纸,在擦拭肉串签子前面被炭熏黑的地方。
一串下肚,梁洗砚伸手想拿第二串时,商哲栋往他盘子里放了一串。
“吃这个,我擦过的。”他说。
“哦。”梁洗砚闷声拿起来,“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