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的事可多了,你指的是哪一件?”
我冷哼了一声,将手里的玉简放好,心想着和玄诚子是一丘之貉的宋天和怎么能独自在人间逍遥,就应该也让他和玄诚子作伴。
“神神秘秘的。”师欲抱怨了一声,“就说说炉鼎的事吧,这件事可算是把我的魔域搞得一团糟。”
他嘟嘟囔囔地说,然后拍了下手掌,“竟然知道这事归根结底是他搞的,我应该在他身上讨些利息的!”
“瞧瞧多少人因为这个炉鼎命丧于此了!”
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虽然说这场战斗为我解决了不少修真界的败类,但也确实有不少不知真相的正义人士为此抛头颅洒热血了。
结果这些人全都因为玄诚子自己的私心而亡。
更可气的是,费了这么一番周折他自己的私心竟然也没有达成。
竹篮打水一场空都比这个强些吧?
“还能是为了什么?修士翻来覆去费尽心思还不是为了那点修为。”
我恨恨地说,鹤山和玄诚子比起来都属于小巫见大巫了。
“这事说来话长,严格来讲炉鼎的诞生不是他的本意,完全是鹤山超出了他计划范围外的行动,不过他本身也没安什么好心思罢了。”
如果要将这件事情逻辑完整地说出来,那恐怕得从一千多年前开始讲起了。
我实在不想多费口舌,于是干脆利落地将玉简抛到师欲的怀里,让他自己看。
神识浏览起来不比听我叙述来的快得多?
师欲将玉简拿在手里,探进去了一丝神识,随后表情像调色盘一样变来变去。
我非常理解他此刻的复杂心情,刚才要不是魔女在旁边聚精会神的瞅着我,硬生生地让我将自己的表情管理住了,我说不准也没比他好到哪去。
玉简上的内容浓缩了千百年的记忆,哪怕就是神识看上去也不是一息两息的事。
还好我从鹤山的身上吸取到了教训,秉承着不废二遍事不错过一点细节的原则,我这回可知将玄诚子的记忆从头到尾地翻了一遍。
那些被他遗忘了的凡人时光都被我翻了出来。
只不过修道之前和刚入道没什么成效之时都没什么特别的,我只将他记忆里所有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记录了下来。
所以师欲现在看的遇见完全可以命名成《玄诚子的犯罪实录》,小到偷鸡摸狗栽赃陷害,大到欺师灭祖泯灭人性,一桩桩一件件都没有被我错过。
罪行事无巨细,师欲想从这些事情中理出来炉鼎的前因后果还得稍加整理一番。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玄诚子的动机简单到吓人,只是为了更高的修为更长的寿命。
事情的源头要从他入到修行却被自己的同门甩得远远的开始。
修行么,这本就是一项天赋、运气、努力缺一不可的道路。
唯一和其他道路不一样的就是这个方向需要的天赋格外多一些。
玄诚子就不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人,修行上的不如意让他越加暴躁,心中的怨恨嫉妒也越堆越多。
在他没什么实力的时候这些终究只能变成嘴上的牢骚,时不时和同门抱怨一下自己的师父不肯给他资源就成了他排解心绪的必要日常。
直到有一天他跟随宗门去了秘境,在秘境中得到了那本《换日决》。
不过和他后来自己改编过的换日诀略有不同,这会儿的功法还只是一个掠夺他人修为的法术,远没有后来他改编之后的来的狠绝,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一版的功法能将其他人的修为掠夺走化为己用,而且还能保留住原主的神魂,让原本的神魂依旧能凝聚灵力,像树结果子一样可以持续地时不时为掠夺者提供灵力。
相当于一个细水长流一个竭泽而渔。
属于是残忍的点不一样。
玄诚子得到这个功法之后很是用心钻研,随后一改平常吐槽自己师父的行为,开始每天嘘寒问暖,洗手做羹汤。
当然了,以他歹毒的心肠这一番努力可不是为了孝敬自己师傅的。
这家伙利用功法中写明的毒药,日复一日地向自己的师父投毒,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大约三百年后成功的让他师父积毒日深,身体每况愈下。
随后在一个晚上他像平常一样打着照顾自己师父的名义和他的师父独处,很是顺利地利用换日决将他师父的修为抽了出来安在了自己身上,得偿所愿地突破了境界。
并且将他的神魂拘在自己手中,打算留待到以后摘果子。
然而像剑宗这样历史悠久的门派门派内每个人都少不得有一盏魂灯供放在宗门祠堂的,可以说是他师傅魂灯将熄未熄的瞬间就被当时还是掌座弟子的宋天和发现了。
然后玄诚子的勾当还没完成一炷香就被宋天和堵了个正着。
就在他忐忑中准备独孤一掷拼命的时候,宋天和无视了已经是神魂状态师父谴责严惩之类的话,而是选择与玄诚子同流合污了。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中,大约有近千年的时间他们两个都依靠已经是神魂状态的师父结出的灵力果子修行突破,甚至直接将宋天和也供成了掌门。
我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候真的为他的师父感到可惜愤怒,他一个被拘役的神魂日常所吸引来的灵力都足以供应两个人的修行,甚至还把他们两个都供应到了合道期。
可想而知他本身的行为和天赋有多么的高冷。
我就说徒弟不要乱收的啊!
君不见在花市天道中有多少欺师灭祖的事?
那全都是前车之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