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麻木地抹了一把脸,坚信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肯定是亡者的在天之灵不甘心就此沉冤,想尽办法给我的一点小线索。
于是我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骨粉,倒还真的让我发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修士的筋骨肉身经过天雷淬炼,其强度早已远超凡人。
而且修士的筋骨血肉之中都饱含灵力,哪怕修士身死,骨骼血肉中的灵力也会留存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慢慢消减。
可这里的每一具尸体骨骼中的灵力都只蕴藏于表面,相当于一个毫无灵力的空腔外部附着了一个灵力薄壳。
这显然不正常。
有人抽走了他们骨骼之中的灵力,也带走了他们全部的神魂,只留下一点微薄的灵力用作伪装。
这方法怎么让我感觉有点熟悉呢?
倒像是……换日决。
我将记忆里那些鹤山记忆中的实验过程翻出来,如果忽略鹤山弄得血肉模糊的外表,单看骨骼和神魂,倒确实如出一辙呢。
只不过一个动手生疏不留余地,一个显然控制得更好甚至能留下伪装。
这个凶手比鹤山还要擅长换日决。
甚至可以说已经达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
嗯……
我心中已经有了些想法,但是还得先看过了其他几桩灭门案才能决定。
先让我确认一下这些到底是不是一人所为。
是。
我沉着脸离开最后一片埋骨之地,捏紧了拳。
这样残忍的功法竟然被这个人运用熟练到这种程度,可想而知他到底用了多少次害了多少人了。
尽管目前还没能抓到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换日决显然也给我带来了新的寻找方向。
我应当去字画门一趟。
此时我有点庆幸当时没有直截了当地将鹤山杀了,而是抱着一种报复惩罚的心理,将他变成了石像放在自己的宗门之中,忏悔受罪。
让他受罪的前提毫无疑问的是得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外界的变化,可是自己却动弹不得只能承受。
所以他到现在神魂还都好好地待在石像之中,也给了我探究此事的机会。
我隐匿着身形来到了字画门,果然在他们门口一抬眼就看见了鹤山五体投地的石像。
不过他们宗门比起我上次来变化可不小,宗门内的弟子少了得有一半左右,长老更是。
想来是鹤山的罪孽深重让他们门派中的一些人难以接受宁可离去,再加上应该也有一点字画门现在这种半景点化的情景让他们觉得不安的原因在内。
正如我之前预想的那样,哪怕是我们已经给那场天现异象一个合理完美的解释,照样有的是人根本不信我们说的,而是选择来字画门探查。
并且手段主要以对石像内的鹤山神魂进行搜魂为主。
嘶——
等等!
就字画门这个宗门结界展开的程度来看,他们宗门这段时间或许用人来人往来形容应该也不为过了。
我甚至已经预想到了一个大家排着队对鹤山搜魂的场景,突然就有点沉默。
哪怕是修为再强的修士神魂的承受能力也是有上限的,区别无非在于承受的上限高低不同罢了。
这些来对鹤山搜魂的人水平不一,动手或许也没个轻重,三个多月过去他们不能把鹤山的神魂搞崩溃了吧?
我总不能来晚一步吧……
我有些迟疑地穿过了他们宗门的结界,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来听一下他们从门内弟子长老们的交流,企图听到点关于鹤山的消息。
比如他们有没有稍微保护一下鹤山的石像啊?
当然了,我知道这和惩罚他的初衷有些违背,但是还是很想为鹤山祈祷,希望他还能等到我给他搜魂。
我真的很需要一点新的线索啊!
结果事情果然朝着最坏的地方发展,他们宗门内的人一点都不在乎鹤山的石像,别说是别人动手多少回了,就连他们自己也没少动手。
很好。
至少初衷完成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