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筝,你可知道你是在做什么?”他压低声音,不减话语中的严肃。
“得了吧爹,龙椅上那位可是巴不得阿筝死呢。”
见黎筝瑞平安回来,黎书瑞也不再掩饰,说话间尽显嫌弃:“您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阿筝要是真留在垣州不动,你觉得我们还能活着看到他?”
“你也知道那是皇上?”黎琴瑞瞥他一眼,“这种事能是张口就来的么?”
黎书瑞不屑地嘁一声。
黎画瑞突然开口道:“三哥说的在理。”
黎筝瑞紧跟着点头道:“爹,皇上近日就下了一道密旨,要将我与故陵王一并以谋逆论处。”
闻言,黎琴瑞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他一听便知皇上是什么心思。
难怪当初会应允,让故陵王把阿筝给带回去。
黎家人均在朝中做官,就算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见着别人脸色再细细一想,也明白了。
黎咸身子一僵,嘴巴抖了抖,说不出话来。
“好在来的人是孟老……孟老。”黎筝瑞又把孟伏架了过来,“他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叫我赶快离开垣州的。”
“孟学士?”黎棋瑞微微挑眉,“如此重要的事,我还以为会交给戚氏或陈氏去办。”
他们两家看黎氏中立不顺眼许久,也知皇上不快,都想着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抢功。
“因为孟老是白鹤暗卫。”黎筝瑞顿了顿,“你们知道白鹤暗卫么?”
他们异口同声:“你也知道?”
黎筝瑞登时一愣:“你们都知道?”
左颂世在后面听着,忍俊不禁。
“在朝廷待久了,多少都会知道点。”黎书瑞啧啧两声,恢复往日没个正形的模样,“谁叫有人偏不肯读书入仕,非要去弄些刀枪棍棒,弄得浑身是伤。”
话是刺人,无人不知他是在关心五弟。
“阿筝如何知道的?”黎棋瑞好奇道。
“有人告知我的。”黎筝瑞瞥一眼大哥,脚下微微一转。
黎琴瑞面色登时不大好看。
其他人不明所以,还在询问是谁,黎筝瑞已经朝左颂世走去。
左颂世看的高兴,可黎筝瑞向他走来时,他一想到他要面对一家子人,不免有些担忧。
“没事。”黎筝瑞拉过他的手,将他带出来,“有我呢。”
他转身就带着左颂世出来。
脸上惊异的神色还未褪去,眨着眼睛便行至众人面前,与他张扬狭长的眼尾一点都沾不上边。
众人皆是一愣。
几人偷偷交换一下神色,硬是没人敢先开口,怕说多错多。
左颂世率先朝众人作揖道:“各位安。”
清润温和的嗓音,毫无疑问属于男性。
见左颂世并未有刁难人的意思,众人才松下一口气。
“这位公子是?”黎咸问道。
黎筝瑞一开始本想绕弯子。
连大哥听见都这么生气,何况他爹。
可总归是要说的。方才左颂世显得紧张,一直拖着岂不是让他更难受?
“爹,你方才不是问故陵王么?”他坦白道,“他就是故陵王。”
众人又一次鸦雀无声。
左颂世感觉抓着他的手收得更紧,便轻轻张开四指,碰了碰他的指骨。
黎筝瑞不自觉与他对视一眼,把他心思看软了些。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面前目瞪口呆的爹说道:“是他告诉我的。”
几人又一次交换神色,不约而同看向黎琴瑞。
黎琴瑞眉头一挑,表明了他的看法。
外边那些传闻,不再是别人空口无凭的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