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完头,他眼睛眨了好几下。
这表达的,怎么感觉这么怪?好像自己一心扑到黎筝瑞身上似的。
“不只是你。”他又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让人再对我失望了。”
黎筝瑞心跳还没开始快起来,左颂世的话又给他砸冷静了。
黎筝瑞莫名有些不爽,讽道:“那些诋毁你的人呢?你也不想让他们失望,要凑上去听他们的话?”
左颂世并不是只对自己这样。
这本是件好事。虽说他这种处事风格有些问题,但左颂世并不是只对自己这样,他不必多承一份情。
心底忽然空落落的。
黎筝瑞像是要找补般,捏住左颂世的脸,在上面留下一小片红印子。
他不明白,平日里不怒自威的人,私底下却是这样担惊受怕,说话做事都要看人眼色。
要是说出去,世人都会以为是自己得了疯病。
左颂世小心道:“我本来就不是好人,他们要说什么,让他们说便是。”
黎筝瑞愣了一瞬,气笑了。
“你还不是好人?”他把左颂世整只手抓在手里,来回揉捏,“你这么想自己不是好人?当坏人你很骄傲?”
“你别生气。”左颂世顾不得手被捏疼,连忙道,“是我说错了。”
见左颂世又要开始解释,黎筝瑞放开他的手,叹了口气。
“我没生气,我也没对你失望。”他尽量使自己表情和缓道,“你告诉我,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
左颂世这才把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
“我感觉……头很晕,身上也没力气。”他丧气道,“很不舒服,想睡觉。”
黎筝瑞这才点了点头:“所以,是你自己想睡觉了。你觉得累了,就要去休息,而不是听了我的话,才想着去休息。”
他继续说:“你想做什么就做啊。你才是王爷,是别人要看你脸色,懂不懂?”
黎筝瑞觉得自己和教小孩儿似的。
这人刚才还说他是小毛孩,结果自己都不清不楚。
就连道理都是小孩儿能懂的。他当了二十几年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怎么反倒比普通人还畏畏缩缩?
左颂世理解了一会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从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自记事起,他就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只觉得周围人对他满意,他才能稍微安心。
要摒弃他人的看法,恐怕只有黎筝瑞才做得到。
他有时很羡慕黎筝瑞身上的意气风发,这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的肆意洒脱。
“我知道了。”左颂世想到什么,嘴角弯了一下道,“我去睡觉。”
黎筝瑞看着因病而面上潮红的左颂世,把方巾拍到他额上。
“去吧。”
总算把人哄好,黎筝瑞松口气,却见左颂世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他疑惑地以眼神询问,就见左颂世煞有介事地整理一下他的衣襟。
手指无意间划过肌肤,与抖动的布料一起刺激着黎筝瑞的感官。
“你……”
他来不及说什么,左颂世就重新趴回他身上,枕着他的肩窝。
大氅上的绒毛把他的脸遮了大半,还时有时无地蹭着黎筝瑞的脖颈。
“你做什么?”
黎筝瑞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手悬在半空中不敢落下。
“睡觉啊。”左颂世说着,搂紧黎筝瑞的腰,“我就想睡在这儿,你不同意?”
黎筝瑞:“……”
他咬牙切齿地托起左颂世双腿,把它们横拦在自己身前。
真是会现学现用。
*
左颂世再醒来时,外边天已经大亮。
他记得自己回房的时候,天就是亮的。
他动了动身子,感觉自己被什么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