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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买命财（第5页）

一声混合着无边痛苦、滔天怒意以及某种撕心裂肺决断的咆哮，从楚烬胸腔最深处炸开！血泪混合着暗金的血丝，从他赤红的眼角迸溅而出！

所有的迟疑，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尽数燃烧，化作驱动身体的唯一指令！

他放弃了凝聚的炮击，身体在空中猛地一旋，右臂骸骨武装上的伽罗头颅出一声不甘的尖啸，炮口瞬间变形、坍缩，苍白的髓火疯狂内敛，凝聚于楚烬的右手指尖！五指并拢，指尖延伸出五道由极寒髓火与葬渊凶煞之气融合而成的、吞吐不定的苍白利刃！

葬渊初态·剜心之爪！

“要死——”楚烬的身影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苍白闪电，以越思维的度，无视了星鳞巨爪散的恐怖威压，无视了那暗金锁链汲取魂力带来的神魂撕裂剧痛，朝着那指缝间的白璃，暴射而去！咆哮声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响彻殿堂：

“——就他妈一起死！！！”

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又被瞬间凝固。

楚烬燃烧着苍白利爪的右手，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精准无比地、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星鳞巨爪指缝间那细微的空隙！

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以及……骨骼的坚硬。

五道苍白利刃，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冰雪，轻而易举地、深深没入了白璃的心口——那被青铜吊坠覆盖的位置！

时间定格。

星鳞巨爪的动作彻底僵住。

白璃的身体猛地一颤！她脸上的痛苦瞬间凝固，随即化为一种奇异的、近乎虚幻的平静。她微微仰起头，望向近在咫尺、面容因极致痛苦而扭曲的楚烬，染血的唇角，极其艰难地，向上弯起一个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没有怨恨，只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悲凉。

“谢……谢……”无声的口型在她唇边消散。

轰——！！！

就在葬渊利爪刺入她心脏的同一刹那！

她心口处那枚青铜吊坠，如同被引爆的核心，骤然爆出比太阳还要炽烈亿万倍的青铜血光！光芒瞬间吞噬了白璃的身体，吞噬了楚烬刺入的右臂，甚至吞噬了那只庞大无匹的星鳞巨爪！

一股无法形容的、越了时空维度的恐怖能量，以白璃的心口为原点，轰然爆！

构成血晶殿堂的暗红水晶，如同脆弱的玻璃般无声崩解、湮灭！

那些悬浮的、封存着万界强者的水晶棺椁，在光芒触及的瞬间便化为最原始的粒子流！

星鳞巨爪上那覆盖着星辰生灭景象的幽暗鳞甲，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雪，大片大片地消融、汽化！暗紫色的星能洪流失控地喷溅、湮灭！

“吼——！！！”地底深渊传来一声痛苦到扭曲、愤怒到癫狂的咆哮！那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宇宙之音，而是某种存在受到致命创伤的惨嚎！

死死缠绕在巨爪上的数十条暗金锁链，在这爆的青铜血光中，如同被注入了最终的指令，猛地爆出最后的、璀璨的光芒！链身绷紧到极限，然后——

咔嚓！咔嚓！咔嚓！

数十声清脆的断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束缚着星鳞巨爪的法则之链，在完成了最后使命的瞬间，寸寸崩断！断裂的链环化作点点暗金色的光尘，在毁灭性的青铜血光中迅消散。

失去了锁链的束缚，遭受重创的星鳞巨爪如同触电般猛地缩回！带着被青铜血光灼烧得滋滋作响、冒着滚滚青烟的恐怖伤口，以及指缝间残存的、属于白璃身体和棺椁的、正在被血光彻底湮灭的碎片，瞬间没入了下方破碎的大地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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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边缘流淌着暗紫星能与青铜血光混合物的巨大黑洞，散出令人心悸的毁灭余波。

而爆炸的中心。

青铜血光缓缓敛去。

楚烬僵直地悬浮在虚空之中，保持着右手前刺的姿势。

他的右臂，骸骨武装已然崩解大半，露出下方被恐怖能量灼烧得焦黑、甚至可见森森白骨的手臂本体。五指指尖，那由葬渊与髓火凝聚的剜心之爪早已消散。

掌心，空空如也。

没有温热的躯体，没有跳动的脉搏。

只有一枚东西。

那枚曾插在白璃心口的青铜吊坠，安静地躺在他焦黑、微微颤抖的掌心。吊坠边缘残破，沾染着暗金色的血迹（他的）和几丝尚未消散的、晶莹如星尘般的痕迹（她的）。吊坠的中心，一道贯穿前后的、崭新的裂痕清晰可见，裂痕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青铜光芒在艰难闪烁。

整个破碎的、正在加崩塌湮灭的血晶殿堂，死寂一片。

唯有葬渊那低沉、嘶哑、仿佛也带上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茫然与……悲鸣的声音，在楚烬一片死寂的识海中幽幽回荡：

「门扉……守墓者……重创退却……法则之链……崩解……钥匙……受损……」

「她……消失了……」

楚烬缓缓地、极其僵硬地低下头，血红的、失去了所有焦距的双眼，空洞地凝视着掌心那枚带着裂痕、尚有余温的青铜吊坠。

啪嗒。

一滴粘稠的、混合着血与泪的暗金色液体，砸落在冰冷的吊坠表面，溅开一朵微小而绝望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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