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买命财
骸骨巨门在楚烬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一只苍白骨爪如地狱探出的刑具,五根指骨根根锋利如刀,猛地扣住了他的咽喉!
门缝里渗出的冰冷腐气,带着星辰寂灭的腐朽腥味,蛮横地灌入他的肺腑。伽罗残魂在骨门旋涡中出刺穿神魂的尖啸:「归墟路,买命财——剜心作祭!」
骨爪骤然力,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中,楚烬脖颈上坚韧的暗红鳞甲竟如薄纸般崩裂,鲜血瞬间涌出!就在这生死一瞬,他怀中那半枚布满铜绿的残破铜锁骤然爆出刺目的血光,嗡鸣着挣脱衣襟,“铛”的一声脆响,如同宿命的楔子,精准无比地嵌入骨手腕部一个早已存在的菱形凹槽!
“小七的锁?!”楚烬瞳孔骤然收缩,心神剧震。
铜锁上那些古老、扭曲的符文骤然亮起,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灼烧着白骨手臂!门内那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第一次出了饱含惊怒与难以置信的咆哮:「逆命者的血钥……竟于此刻现世?!」
骸骨巨门在身后闭合的轰鸣尚未彻底散去,一股源自亘古星空的死寂腐气已如冰冷的毒蛇,顺着最后那道缝隙狂涌而入,瞬间灌满了楚烬的肺腑。那气息带着星辰寂灭的冰冷尘埃和万物凋零的腥甜,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无数细碎的冰刃,切割着气管,冻结着血液。
“归墟路,买命财——剜心作祭!”
伽罗残魂那非人的尖啸,如同亿万根生锈的钢针,狠狠扎进楚烬的识海,激起一片混沌的剧痛。声音直接在灵魂层面炸开,带着归墟之地特有的冰冷恶意和不容置疑的规则。
一只毫无血肉、纯粹由森白指骨构成的巨爪,带着冻结时空的寒意,就在这尖啸声中凭空探出!五根指骨根根如打磨千年的惨白匕,尖端闪烁着幽冷的寒芒,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扣住了楚烬的咽喉!
“呃啊!”
窒息感如铁钳般扼紧。更可怕的是那指骨上蕴含的恐怖力量!刺耳的“刺啦”裂帛声响起,他脖颈上那层曾硬撼神兵、坚逾精钢的暗红鳞甲,竟像被烧红的烙铁烫过的薄纸,寸寸崩裂、翻卷!滚烫的鲜血瞬间从破裂的血管中喷涌而出,染红了惨白的指骨。
死亡的气息冰冷刺骨,扼住了他所有的生机。
就在这千钧一,意识都因缺氧而开始模糊的瞬间——
嗡!
他怀中紧贴心脏的位置,一股沉睡已久的力量骤然苏醒!那半枚残破的铜锁,布满铜绿、毫不起眼,此刻却爆出熔岩般炽烈的血光!它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剧烈震颤着,挣脱了衣襟的束缚,化作一道赤红的流光,带着某种宿命的牵引,精准无比地撞向骨爪手腕处一个极其隐蔽的菱形凹槽!
铛——!
一声清脆悠扬、如同古寺洪钟般的撞击声响彻死寂的骨渊!声音带着奇异的穿透力,仿佛敲在了某种规则的节点上。
铜锁上那些古老、扭曲、仿佛用鲜血书写的符文,瞬间被点亮!它们不再是沉寂的刻痕,而是化作了烧红的烙铁,深深嵌入白骨之中!
“滋啦……!”令人牙酸的灼烧声伴随着缕缕焦臭的青烟升起。那坚不可摧、散着恐怖气息的骨爪,竟在血光符文的灼烧下剧烈颤抖起来,指骨关节出不堪重负的“咯咯”摩擦声。
“小七的锁?!”楚烬的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骤然收缩,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这枚铜锁,是那个在矿场血潭里被蛊虫啃噬得只剩半副骨架、却依然死死为他举着这枚“护身符”的少年——小七,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它怎么会……怎么会与这归墟骨门产生共鸣?血钥?逆命者?无数疑问风暴般席卷他的脑海。
门内,那掌控骸骨刑途的未知存在,第一次出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审判,而是饱含着惊怒、错愕,甚至一丝……难以置信的咆哮:「逆命者的血钥……竟于此刻现世?!天意……还是……」那咆哮声浪滚滚,震得四周凝固的星空腐气都剧烈翻腾起来,充满了被冒犯的狂怒。
骸骨刑途(视觉核爆)
铜锁嵌入的震荡尚未平息,脚下坚实的触感瞬间消失!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自下方传来,仿佛整个骨渊张开了贪婪的巨口。楚烬如同坠入无底冰窟,身不由己地朝着万丈深渊疾坠落!耳畔是凄厉的风啸,刮过皮肤如同刀割,带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星空腐朽气息。
下坠,永无止境的下坠。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隔膜,脚下猛地传来一股粘稠滞涩的托力,将他下坠的势头骤然减缓。
楚烬重重踏在“地面”上,脚下传来的触感却让他瞬间头皮炸裂,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眼前展开的景象,已非人间所能想象,是纯粹由死亡与亵渎构筑的炼狱奇观——
地砖:并非泥土或岩石,而是由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惨白大腿骨咬合、蠕动铺成!每一根腿骨的断茬处都探出扭曲、锋利的胫骨倒刺,如同捕兽夹的獠牙,尖端不断渗出粘稠的、散恶臭的幽绿色腐毒,滴落在地骨缝隙间,出“嗤嗤”的腐蚀声。这些骨砖并非死物,它们如同活物的口腔,在极其缓慢地开合、碾磨,仿佛在咀嚼着过往无数失败者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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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顶:高远得望不到尽头,被无数粗大、扭曲、相互盘绕的巨型脊椎骨所覆盖。那并非凡物的脊椎,每一节骨环都大如磨盘,骨刺狰狞如矛。更令人心悸的是,在这些巨大脊椎骨蛇的森森齿缝之间,赫然镶嵌着无数块闪烁着狂暴雷霆的碎片——那是破碎的雷神之眼!狂暴的电弧在碎片间跳跃、嘶鸣,将整个惨白穹顶映照得一片妖异蓝紫,雷霆的低吼如同远古巨兽在头顶沉睡、呼吸。
甬道:唯一通向深渊深处的路径,两侧却生长着由无数巨大掌骨构成的荆棘丛林!每一只掌骨都大如门板,五指箕张,指尖锋利如钩,上面深深刺穿着、镶嵌着各种散着微弱金光的碎片——罗汉金身的残骸!那些曾象征不朽佛光的碎片,此刻却在骨掌的亵渎下黯淡无光,透出无尽的悲怆与绝望。这些掌骨荆棘无声地摇曳着,锋利的指尖摩擦,出令人心胆俱裂的“沙沙”声,如同亿万怨魂在低语。
而这一切恐怖景象的尽头——
一座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心脏熔炉,矗立在骸骨世界的中心!
熔炉炉壁:由无数根巨大无比、形态各异的神魔肋骨交错咬合、强行熔铸而成。粗粝的骨面上布满了扭曲痛苦的面孔浮雕和早已干涸的暗金色神魔之血痕迹。炉壁缝隙间,隐隐有无数双充满怨毒的眼睛虚影在开合、窥视。
炉口:不断向外喷着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诡异火焰——髓火!那火焰没有温度,只有一种冻结灵魂的极寒。火焰无声地翻腾着,每一次喷涌,都让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
而在那苍白髓火的核心深处,沉沉浮浮的,赫然是伽罗那颗被完整剥去了皮肤、只剩下猩红肌肉与惨白筋膜的头颅!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两团幽绿的魂火,下颌骨无声地开合,每一次动作都牵动着整个熔炉的髓火随之剧烈波动。
「踏骨行路,十步一叩。」那源自星穹深处、冰冷死寂的腐音再次贯穿楚烬的颅腔,带着不容置疑的规则之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着他的灵魂,「否则……永世为门奴!血肉化砖,魂灵为烛!」
声音如同冰冷的枷锁,瞬间套在了楚烬的神魂之上。
几乎就在这腐音响起的同一刹那,楚烬落脚的那块由腿骨构成的“地砖”,猛地出一声刺耳的“咔嚓”骨裂脆响!
那块蠕动的骨砖,瞬间如同最敏锐的捕兽夹,两侧带着锋利胫骨倒刺的腿骨猛地向上狠狠咬合!倒刺闪烁着幽绿的腐毒寒芒,轻易地撕裂了他坚韧的靴底,狠狠扎向他的脚掌!
钻心剧痛传来!楚烬闷哼一声,强韧的肌肉本能绷紧,硬生生卡住了那试图将他脚掌洞穿的骨刺,但锐利的尖端已然刺破皮肤,丝丝缕缕带着暗金色的黑血,立刻顺着骨刺的凹槽,渗入脚下那蠕动、开合的惨白骨缝之中。
诡异的事情生了。
沾染了楚烬血液的那一小片骨砖区域,那些原本狰狞蠕动的骨茬,竟如同被安抚般暂时平息下来。渗入血液的骨缝间,幽光一闪,竟浮现出一个模糊却无比熟悉的影像——那是小七!少年在临死前被蛊虫啃噬得碳化扭曲的脸上,却努力挤出一个灿烂到令人心碎的笑容幻影,嘴唇无声地开合,传递着跨越生死的最后指引:「楚哥…走左边…第三砖……」
血钥破障(高燃破局)
小七那炭化前的笑脸幻影如同烙印,深深灼在楚烬眼底,带着血与火的重量。左边第三砖!他牙关紧咬,脖颈上被骨爪撕裂的伤口因用力而再次渗出血珠,混合着脚下被骨刺扎伤的剧痛,刺激着每一根神经。
他猛地力,右脚如同挣脱泥沼般从咬合的骨刺陷阱中拔出,带出一溜黑金色的血珠,精准地踏向左侧第三块看似与其他无异的蠕动骨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