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观拿走的东西怎么在你这里?”他把话说完整,语气像是在笑:“你和他见过面了?”
宋枝鸾莫名心里发堵,但不知道该如何缓解,只遵循本能靠近他,跨坐在他腿上,脱他的衣服。
谢预劲还在盯着那本册子看,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就是你最后选的人吧。”
“什么人?”
“你的皇夫。”
宋枝鸾想起了一些片段,但现在她无瑕分神,点了点头,就想将他压倒。
她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好像从前她也是这么轻轻一压他就躺好了,可这次没有那么顺利。
谢预劲箍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低笑出声来。
“宋枝鸾,你选了他,就不能再选我。”
“为什么?”
他没有说话,看着她有些生气的脸,低下头,鼻梁在她眼尾缓缓蹭了许久:“因为我做不到和别的男人分享你,看你们在我面前亲密。”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自己离开。”
宋枝鸾身体一轻,被抱到被褥上坐着,她听得有些模糊,只听到了离开两个字,下意识问:“离开去哪?”
谢预劲把散开的衣襟收拢,弯腰亲了亲她的额头,带上门出去。
宋枝鸾胸口更闷了。
虽然她现在想不起什么事,但她隐约觉得他不能把她独自留在这里。
但她很快就忘了为什么要盯着门看,眼前有些昏沉,打了个哈欠,趴在榻上睡去。
没睡多久,宋枝鸾感觉床在动,睁开眼,自己正在谢预劲的怀里,他把她抱到八仙桌前坐下,面前摆了一副碗筷。
“醒酒汤,喝了就不难受了。”谢预劲道。
宋枝鸾听到了“不难受”这三个字,端起碗喝了一口,有些烫,她小口小口的喝着,这一碗她喝了有半刻钟,喝完之后出了一身大汗。
最后看着干净的碗底雕花,她才看清楚这里是哪,看清楚旁边坐的是谁,找回了一些理智。
似乎有些断片,她不知道谢预劲是怎么来的,很可能是被她召来的?
虽然脑海里还有些不太清明,但她起码知道,现在谢预劲继续待在这里有些不合适。
宋枝鸾默不作声把盛着醒酒汤的碗放去一边,本想问问这汤是御膳房做的还是稚奴做的,但视线瞥到了谢预劲长指上还有未干的潮湿气,忽然就想到了之前在谢国公府,他第一次给她做面端上来,手也是这样。
她没再问,沉默了一会儿,道:“今日我喝醉了。”
“微臣知道。”
没喝醉,她怎么会召他侍寝,怎
么还会亲他?
她一直在推开他。
谢预劲敛起眼皮:“今日之事,微臣会当做没发生过。”
宋枝鸾又沉默了一下,他把她的话抢了,她也没什么好继续说的:“你能这么想最好,这个时辰宫门还未下钥,你走吧。”
谢预劲站起身,将门带上,离开。
第97章亲征(一更)【VIP】……
姜朝兖州,这里是边境极西之地,终年黄沙漫天,炙热的太阳烘烤大地,走到哪都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
陆宴从前不爱吃冰酪,自从在公主府里住了半月,也觉出这个东西的滋味,只可惜这里能制冰的店家很少,始终做不出他想要的味道。
但囫囵嚼着冰沙,也算聊以慰藉,毕竟这些时日,他这样的好性子都被气上火了几回。
起因是不久之前有人带着数万人突然出现,占领了兖州一座废弃城池为据点,还以“清君侧,诛佞臣”为名,四处招揽人手,很快盘踞一方。
他的商队途经那里,还被强行“征收”了一批货,陆宴前去兖州郡守府里拜访完,才知道那群人的来历。
是姐姐的亲兄长宋怀章。
那个清君侧和要诛的佞臣,一个是谢预劲,一个许尧臣。
郡守当时说:“那座废城池已经荒废了两朝,北朝那会就已经无人看管,之前还有些西域来的商队在那里摆摊卖货,热闹过阵子,后来被一伙劫匪看中,就此无人敢去,朝廷清剿过一回,但那些土匪与西夷的一些部族渊源匪浅,每次打去,他们都往西夷境内跑。”
“你与那些蛮子打交道的多,也知道他们当中很多都是打家劫舍起的家,道理讲不通,你要打进了他们的地盘,他们可不管你是剿匪还是做什么,非要杀个精光才罢休,所以不是我不想管,而是管不了,这事非得朝廷出面不可。但如今新皇刚刚登基,只怕还顾不上这里,陆兄弟,只能委屈你吃点亏啦。”
陆宴来到兖州极为低调,但他被宋枝鸾认作义弟的事姜朝人尽皆知,从前他还是陆家少爷,人脉就很广,有了这一层身份,越发受到追捧,即使是初来乍到的那会儿,手上也有不少生意送上门,三两月就成了兖州炙手可热的人物。
郡守也是知情的,因此对他的态度颇为客气。
陆宴得了消息,却并不打算将这口气咽下,这世上还没有人能让他主动认亏,除非是宋枝鸾本人,何况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还辜负了宋枝鸾的信任,明明是她的亲人,竟妄图召集军队在这里给她添麻烦。
叫他如何能忍?
陆宴在这间其貌不扬的小宅子里等了两日,吃了两日冰消火,方才等到了一人登门。
那人浑身裹着素纱,露出一双眼睛,女子的装扮,对门口的侍卫说话却是男声:“叫你们家主出来。”
那侍卫早得了陆宴的嘱咐:“家主不在,我们家二把手在里面,大人可要求见?”
男人双目阴冷,“二把手?能做得了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