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宋枝鸾盯着刘妈妈,抽空回了他一句,“讲价呢。”
扶风:“……”
刘妈妈两条胳膊撑在桌子上:“你可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我今天话还真就放这儿了,没有两千两,不卖。”
“那你就准备给他养老吧。”
刘妈妈嘿了一句,“小丫头片还挺蛮横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就是激我我也不卖。”
宋枝鸾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我什么?”
“我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谁像你似的进了屋还不摘帷帽,定然是帷帽底下长了一张丑绝人寰的脸!”
宋枝鸾大概是平生第一次被人说长得丑,正要怼回去,扶风却拉住了她,将她抱在怀里,唇边居然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好了好了,不丑。”
宋枝鸾看得不解皱起眉来,一时忘了推开:“笑什么?”
扶风没有回答,只贴在她耳边,笑意闲散:“一会儿在墙边等我。”
用正规法子赎是赎不了了。
那就得另做打算。
还能省下她的银子。
宋枝鸾沉默了一会儿,从扶风的怀里走出,当着刘妈妈的面把银票收好了,面无表情往桌腿踢了一脚,算盘掉下来立马崩了一地。
“嘿,你给我站住……”
人不大力气还挺大。
扶风懒笑一声,叫住去追她的人,“刘妈妈。”
刘妈妈对着外面骂骂咧咧,低头去捡珠子,“叫老娘干什么?”
“我记得上次你说过两百两银子就能赎我,这次怎么变成了两千两?”
“两千两?”刘妈妈笑了笑。
别说两千两不卖,就算是三千两又如何?
与那人给的相比,都是毛毛雨。
“我养着你们一群人不要花银子?那是前段时间的价,现在不同了,涨价了,”她道:“快回你的屋子去,别以为今天可以偷懒,你要再接待不好客人,就再给你关上个七天。”
扶风浅色的眼瞳里划过一丝玩味。
她说的对。
他被卖到这里,或许另有隐情-
铜雀台外,迎客的小厮看到有人下马,立即前去牵马,甫一抬头,看见一张惊为天人的俊美脸庞,不由得呆了呆。
“这位客官,不知您是来吃饭还是喝茶?”小厮连连弓身。
谢预劲将马绳丢给他,“找人。”
小厮来不及多问,青年就已经进了门,直往楼上走,他立即将马绳绑在桩子上,告诉刘妈妈。
刘妈妈听说是个贵客,匆匆忙忙放下手里事赶过去,她到时谢预劲已经找了几个房间。
“哎呦客官,您这是在找哪位小倌?不如同我说说,也省省力气。”
谢预劲放在门上的手一顿,语气不明:“小倌?”
“是啊,客官还不知道吗?这四楼都是些小倌,我一看您就知道家里是不缺钱的主,您和我说说要求,我一定给您挑个满意的。”
酒楼最高一层。
是宋枝鸾留的线索没错。
刘妈妈看他忽然沉默了,一下就暗道不妙,怕不是来这捉奸的,这事她撞见的多了,但也不知是哪个?
前几间房里都有男客,女客这几日似乎没……
她摇着扇的胖手一停,“公子,你要找的是不是一个戴着帷帽的姑娘。”
谢预劲转头,目光锁着她。
“她在哪?”
“那小姑娘昨日说要给我家扶风赎身,拿了整整五百两银票,莫不是你的……”
“扶风?”
“您推开这门就能见着他了,”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最后一间房,刘妈妈还记着昨日的仇呢,关了扶风一日一夜,也不给吃喝,“不过客官您放心,我一瞧那小姑娘就是偷摸出来的,也没给她赎,我这就帮您问问扶风她在哪……”
谁知门一打开,里面窗户大开,屏风倒地,所有衣物都不翼而飞。
刘妈妈大惊失色:“人呢!”
“快来人啊,扶风跑了!”
“快去报官!”
谢预劲走进门,站在窗前,倒灌进来的风吹拂过他的领口,身后发带随马尾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