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邻西夷。
侍女有些不解,“公子何苦来这蛮荒之地吃苦,要做生意,江南不好么?即便咱们姜朝的地界阔不住整个江南,可也正因如此,两地的达官贵人尤其多。”
这两地指的是姜朝与南照。
虽然南地也建了一国,但当年两大势力交战死了许多将士,无数人流离失所,姜朝的百姓都喜欢称之为南地。
街市上往来吆喝的人里,比起其他地方多了许多粟特人,每走一步路就有人公然在路上叫卖奴隶,这些奴隶伤痕累累,瘦骨嶙峋。
“贵人,这世上只有一人是我的贵人,”陆宴道:“将这处盘下,靠近郡守驻军的地方,货物应当还算安全。”
另一名侍女点头。
耳边尽些陌生的乡音,陆宴却并不感到伤感。
宋枝鸾如今已被封为太女,那么,她迟早会来这里的。
兖州是距西夷最近的郡之一,他在京城帮不上她什么,但做生意是他的擅长。
有小厮来问:“公子这一批布要上仓么?”
这么好的料子,收起来不卖,他们家公子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生意了。
陆宴伸手,拇指划过丝绸料子:“上仓。等镖局来了,卖去西夷宫廷。”-
沧水郡。
宋亮已经两日没合过眼。
帅帐之中,一片凝重,他正欲说话,就有人疾冲进来,半跪道:
“王爷不好了,又有两艘船沉了!”
“他们在陆上也能将它击沉了?”
小兵满脸羞愧,道:“回王爷,听说是谢将……谢预劲醒了,士气大振,个个不要命的往前杀……我们寡不敌众,只能弃船。”
宋亮头开始痛,又有一人满脸慌张,攥着邸报进来禀告:“王爷!京城传来消息!”
他伸手接过,扫了两眼,大为震惊:
“太女奉旨南下监军?”
“什么!”
“老皇帝疯了吗?”
一语激起千层浪。
宋亮仔细看了眼信上所载,直觉告诉他不对,可他没能从信上看出任何端倪。
首先灵淮怎么坐上太女之位的尚且是个谜。废太子仅仅是因为结党营私就被派去守祖陵,两件事相隔不过半日,如今动作如此迅速的派她前来又是为何?
宋亮皱眉不语,这时,又有人骑马来到:“报——”
“又怎么了?”他有些不耐,思考被打断。
“王爷,灵淮公主的信使到了。”
“谁?”宋亮嚯的一下从座上站起:“灵淮的信?”
帐外传来下马的声音,紧接着两名士兵押送一人到他的面前。这个人穿着铠甲,见到宋亮,只半跪着双手呈信:
“太女殿下奉皇上之命前来劝降,皇上仁厚,不忍伤了王爷性命,王爷若是迷途知返,皇上会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宋亮皱眉冷嗤,夺过信。
那信一脱手,跪着的信使脸上就被呸了一口,两边将领怒骂道:“迷途知返!这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宋定沅若能对我们从轻发落,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即使是出去被谢预劲打死,我们也绝不可能投降!”
“你回去告诉宋枝鸾,一个牙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
“慢着!”
宋亮抓住了身边情绪激动的将军,看着信使,一双眼沉着杀意:“本王只问你一次,这封信,是灵淮送来的,还是其他人!”
“若有隐瞒,你现在就会死在这里。”
宋枝鸾选的信使极有骨气,临危不乱道:“是太女
殿下所写,从她的营帐里由近侍亲自送来的。”
“本王再问一遍,是与不是?”宋亮抽出刀,抵在他脖子上,眼睛血红。
“是!”
一旁的将军们皱着眉头,似乎对宋亮的举动有些不解。
宋亮问完,像失去了所有力气,放回刀,坐回主位,双手抱头。
“王爷,这信上说了些什么?”
宋亮摇了摇头,“你们都出去吧。”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