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慧正好也出来做饭,她看到门外的温稚,拿了把韭菜凑到温稚边上,边捡韭菜边和温稚说话:“昨晚我和大丫二丫都睡着了蒋全才回来,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温稚好奇道:“什么?”
杨慧冷哼了声,眼里冷意骤降:“蒋全脖子有几个指甲印,一看就是女人挠的,我问他是不是丁秀芬挠的,他承认了,他说他昨晚找丁秀芬要钱了,丁秀芬给了他五十块钱,还有五十块钱她过两天给。”
杨慧说着,从兜里拿了五张大团结在温稚眼前晃了下又装进口袋。
她说:“昨晚蒋全应该都和丁秀芬坦白了,我要是不拿回钱就举报他们的事,丁秀芬那个女人肯定也害怕了。”
想到昨天把丁秀芬痛快的打了一顿,杨慧就觉得解气。
温稚打了个鸡蛋搅拌,小声问:“你打算要多少钱回来?”
杨慧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两千,我还要蒋全把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我,等我手里攒够一笔钱后我就把他们的事捅出去,以前他们把我们娘三个逼得无路可走,我现在全都要讨回来!让他们也尝尝我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
杨慧捡好韭菜,将坏掉的扔进垃圾桶里,换了个笑脸说:“温稚,你下午没事的话我们去出去转转,我把大丫二丫都带上。”
她想好好感谢温稚,给她买点好吃的,要不是温稚告诉她这些,她现在还过着被蒋全和丁秀芬欺负的苦日子。
温稚笑道:“好。”
陈明洲从水房出来便看到嫂子脸上的笑意,她和杨慧并肩站着,转头看向杨慧时,明亮的眼睛里布满了笑意,从嫂子进陈家起,他鲜少能从她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
“明洲哥,你看啥呢?”
魏平家挨着水房,他一出来就看见陈明洲看着走廊那头,于是好奇的看了眼,除了家家户户的婶子和嫂子们在外面做饭,也没啥热闹,他疑惑的挠了挠后脑勺,听陈明洲说了句:“没看什么,只是在想事。”
魏平以为他在想昨晚套胡宝康他们的事,今天胡家和万家闹到公安局的事他也听说了,不过魏平倒不慌,以前这事他们也干过几次,只要对方没证据证明是他
们打的,谁也没法子。
魏平递给陈明洲一支烟,男人摇头:“刚抽过。”
他走过去将手套挂在栏杆上。
杨慧已经回去了,温稚切了点葱花,和打好的鸡蛋搅在一起,搅拌好后全部倒进玉米面糊里,刚放好调料,就听见陈明洲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午饭做什么?”
温稚:“鸡蛋葱花饼。”
她给锅里刷了一点点油,陈明洲见状,眉峰轻挑:“这些油够吗?”
温稚愣了一下,她做饭一直用这么一点油,以前因为炒菜的时候油多倒了一点点,被她爸打了一巴掌,说她败家子,赔钱货,温稚想到以前的事,心口就一阵发堵,她点头:“够了。”
陈明洲没错过温稚眼底的苦闷,他从温稚手中拿走油刷子,指尖无意间擦过女人的手指,温稚的手指像是过了下电流,刷一下松开手,便见陈明洲给碗里又倒了点油,用油刷子沾了好些油在锅里面刷了刷。
顿时锅里面都是明亮的油。
温稚错愕的看着陈明洲,下意识阻止他:“这么吃油太浪费了,油票也不够用。”
陈明洲将油刷子放进碗里:“嫂子,在咱们家不用这么省油,我每个月领的油票足够我们这么吃了。”
可能是温稚从小节省惯了,看到一顿饭废这么多油,着实心疼。
陈明洲朝铁锅努了努下巴:“嫂子,再不烙煎饼,锅都要着了。”
温稚这才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心疼油了,赶紧把搅拌着葱花和鸡蛋的玉米面倒进锅里,用铲子一层层铺开,锅里的热气冒上来,将温稚的脸颊烘的染上了绯色。
油刷的多,再加上温稚做饭本就好吃,第一张煎饼烙出来,整个走廊里都充斥着馋人的香味。
隔壁的何宝森父子两在屋外下面条吃,父子两看了眼温稚烙的饼子,顿时对锅里的面条没了胃口,何家隔壁的刘梦琴馋的直耸鼻子,时不时偏头看了一眼温稚这边做的饭。
“陈工他嫂子,你做的啥好吃的?咋这么香?”
有人问了句。
温稚:“烙的葱花饼。”
刘梦琴和两个老太太实在受不了了,跑来看看温稚到底烙的啥葱花饼,咋味道这么香。结果跑三人过来一看,好家伙,锅里抹了一层油,有个老太太看的那个心疼啊:“陈工他嫂子,你做个饭费这么多油,油吃完了你们下个月吃啥?”
“就是啊,这一顿油顶我们家好几天的量了,你这么吃油,你婆婆知道吗?”
另一个老太太也心疼的直皱眉。
温稚抿紧唇畔,将葱花饼翻了个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她们。
“我们家的油够不够吃就不劳几个婶子费心了。”
陈明洲从屋里出来,他脱去外套,里面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领口两颗扣子没扣,袖子挽起,露出青筋纵横的一截小臂。
男人拿起盘子里烙好的葱花饼卷起咬了一口:“油多了的确香。”
两个老太太:……
她们说归说,但馋也是真馋。
但再馋也总不能厚着脸皮要人家的葱花饼吃,又是鸡蛋又是油,她们这辈子都舍不得这么吃,边上的刘梦琴倒是顺着陈明洲的话说道:“我觉得陈工说的不错,油多了是香。”
她又给两个老太太说:“你们操心好自己的事就行了,管别人家事干啥,我看你们一天天就是闲的,就算陶大姐知道了又咋样?陶大姐是出了名的疼儿媳妇,你们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几句话怼的两个老太太的脸瞬间垮下来,两人说了刘梦琴几句就气哼哼的走了。
刘梦琴对温稚说:“陈工他嫂子,她们说啥你别往心里去,一个个都看不得别人家吃得好,不说别人两句她们心里不舒坦。”
温稚感激的笑了笑:“谢谢刘婶子。”
刘梦琴摆手:“那有啥可谢的,我就看不惯这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