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商沉思几息,轻缓地点了点头。
“也对。”
只是为何……
听了这个消息后,她心里莫名有些惴惴不安呢。
“天儿真好啊,”连翘挑着车帘往外看,“也不知道婉儿姑娘今日是去哪儿游玩。”
——
同一片晴空下,马球场。
谢清晏一身鲜红束腰劲装长袍,立于高耸木桩连排入地的围栏外。他半垂着眼,峻颜如玉,可惜没什么情绪,漠然绑着箭袖外修挺利落的黑色护臂革带。
此时马球场外圈的观景亭下,已经入席的女眷们,大半视线都若有似无地抛来这边。
“祸害。”
牵着马走近的云侵月啧声感慨。
“?”谢清晏冷淡挑眸,眼底沁着点凌霜盛雪的凉意,“不是你让我来,给你和你的才女姑娘见面之事背书么。”
云侵月嘿了声,牵着马过来:“瞧瞧你这态度——怎么说婉儿也是受了你家夭夭的连累,这才被戚嘉学迁怒,同她母亲一道禁足府中,二门都出不来。劳您大驾,打场马球而已,还委屈着您了?”
谢清晏横臂在侧,指骨翻绕,缠握住革带,蓦地一紧。
护臂束出几分逼人的凌厉感。
云侵月一顿,往后退了半步:“你……可轻点下手啊。今儿个来的都是我前两年结识的那群狐朋狗友,一个个身子骨弱得很,禁不住您老人家三分力道的。”
谢清晏懒眉怠眼地拎起旁边的马球棍:“现在你知道,我为何这副态度了。”
“嗐,这不是临时凑数……”
春鈤
云侵月话声一停,忽拉住了要从他身旁走过的谢清晏。
“你手上,这是怎么了?”
谢清晏低眸望去。
在他护甲半覆的左手手背上,赫然显着两道鲜红血痕。
一看便知是新伤。
想起了昨夜廊下,说不过又挣不脱、气得对他连挠带凶的小姑娘,谢清晏眉眼间抑着不耐的躁意如云销雨霁。
他薄唇轻弯,甩开了云侵月的手。
“猫抓的。”
“?什么猫能抓成这样——”
云侵月一抬头,就被谢清晏那副眉眼蕴笑的模样晃了下。
他默然两息,退后:“收敛点。”
“?”谢清晏回眸瞥他。
云侵月朝骚动起来的观景亭抬了抬下颌:“我怕大半个上京城的姑娘都叫你这妖孽招来。”
谢清晏却压根未动,他余光一瞥,对上了不知何时出现的董其伤。
他凌眉微皱。
董其伤被他派去戚白商身边了,既无令,他怎会出现在这儿?
除非……
谢清晏握着马球棍的修长指骨兀地一停。
恰在此时,云侵月兴致盎然地望着马球场外的山道:“婉儿的车驾来了!”
“……”
谢清晏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只是他并未定睛在戚婉儿的那驾马车上,而是更向后。
一两息后,一驾不起眼的布帘马车缓缓驶入他视野。
谢清晏长眸微狭,似笑非笑地收拢指骨:
“是,她来了。”
“?”
——
布帘马车缓缓停在了马球场外。
“姑娘,今日人好多啊?”连翘拉起车帘,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不远处停放地那成片的马车,“难不成,有什么厉害人物也来了?”
“那便在这儿下车吧。”
戚白商合上医典,“巴日斯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