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还在心里骂他,说再也不想见到他。
可是真的见到了,她居然只想抱抱他。
赫惟煎熬地等待着,等待来自纪柏煊的审判。
却在下一秒突然被他抱紧,听见他说“对不起”。
他说:“对不起,那天我不该朝你发脾气。”
他一遍遍说对不起,将她抱得很紧很紧。
紧到……他的胡渣扎在赫惟的后颈,微微刺痛。
但她喜欢这种感觉,像另一种惩罚,又
像奖励。
远远地,叶松青朝她们望了一眼,问哥哥:“这人是谁啊?赫惟姐姐的男朋友吗?”
好老啊,他心里想说。
赫惟姐姐虽然看着挺成熟的,但她的课本是高一的,这老男人怎么看也比他哥年纪大。
这么漂亮的姐姐,犯不着吧?
叶雪扬拍拍他的头,“别瞎说,这是赫惟姐姐的叔叔。”
叶松青摇头,“肯定不是亲叔叔,是阿加西吧?”
韩剧里多的是诱拐少女的阿加西,叶松青去同学姜莉莉家玩儿的时候没少陪她看,屁大点儿的小姑娘张口闭口就是爱情和浪漫,他现在觉得赫惟姐姐就挺浪漫的。
好好的首都不好玩儿吗?非来她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找罪受。
昨晚赫惟看到那张小床时明显有过片刻的无措,叶松青都看在眼里。
“哥,你觉得赫惟姐姐漂亮吗?”叶松青莫名问了句。
“漂亮啊。”
“那你说她是不是喜欢你啊,要不然怎么这么大老远的来咱们这儿啊?”
叶雪扬一扫帚抡在叶松青屁股上,“年纪轻轻就会给女孩子造黄谣了,你们学校就教你这个?”
说着把他拎回屋里擦桌子。
叶雪扬家的烤肉店并不宽敞,收留赫惟一个人已经很拥挤,现在又来了纪柏煊,赫惟言不由衷地赶人,“老纪你自己去住酒店吧,我以后再也不花你的钱了,以前我用了你多少钱,你说个数我给你写欠条,等我以后毕业工作了挣钱还给你。”
纪柏煊还没松开人,微不可闻地笑了声,“那你可还不起。”
“我还一辈子!”赫惟用力推他的胸,从他怀里挣扎出来。
他实在抱得太紧了,她都快要缺氧了!
赫惟故意道:“要不等我回北京,你给我办寄宿吧,或者干脆把我送去孤儿院得了,别管我了。”
纪柏煊坐着没动,严肃道:“你不是孤儿,我说过我会帮你找到你爸爸,请相信我。”
“警察都找不到,你能找得到?”赫惟这次是真的绝望了,一个小城市都这么大,更别说中国这么大的面积,找一个人简直大海捞针。
“我能。”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赫惟,像是一种承诺。
赫惟没接话,伸手摸摸他的下巴,“你好埋汰呀老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离家出走的那一个呢。”
没有太多煽情的话,赫惟心里酸酸的,午饭都没吃两口。
纪柏煊在旁边的理发店修了个面,又在镇上定了个相对干净的旅馆,两个房间紧挨着,他让赫惟住走廊尽头的一间,这样起码可以保证隔壁是安静的。
赫惟说不想回去,她没来过这儿,想多待几天。
纪柏煊又推了后面几天的行程,干脆提前休假过年。
工作狂突然这样置工作于不顾,公司里纷纷猜测他是交了女朋友,只有周晓不参与八卦,成天臭着一张脸上班下班。
往日里纪柏煊出差也好,私人行程也好,都习惯让周晓跟随,这一次他的行踪却完全没有跟她通过气。
她猜测与赫惟有关。
小丫头十五六岁就这么会撩拨男人,长大了还得了?
临近年关,大家下班都积极,周晓隐在一片黑暗里,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掼向桌面-
在纪柏煊出现的这天晚上,赫惟严重失眠。
比那晚她在充斥着叫床声的小旅馆里睡得还差。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颗心格外活泼,蹦哒个不停。
一点任性的负疚感都没有,反而兴奋居多。
凌晨三四点,万籁俱寂时分,赫惟翻来覆去几回,终于起身穿上鞋子,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她站在纪柏煊的房门前敲了敲门,等他开门的间隙,她在给自己的十个脚趾头举行选美大赛。
纪柏煊休假就是休假,没有扫兴地中途工作,他洗完澡开了电视机听新闻,就着电视机声音睡着了,难得睡这么早。
他猜到赫惟夜里可能会来敲门,所以他衣衫完整地躺着,睡觉的时候也没有太放飞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