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了甩手中的刀,“现在科技很发达不是吗?”
祝星怜嗯了一声,他想知道关于对方的事,回头问随流光就好了,没必要跟他多聊。
无药却显得很是健谈,丝毫不像随流光说的沉默寡言,他问:“你会做什么?洗菜还是切菜?”
祝星怜沉默了片刻,“洗哪个?”
他的眼神向下递,祝星怜顺着看过去,是一盆海鲜,“……不会。”
他直愣愣地站着,丝毫不感到羞愧:“你不是想分开我们吗,我已经出来了。”
意思是他喊人帮忙本来就是借口,做不做其实无所谓。
无药承认的也很大方:“我不喜欢别人来这里。”
祝星怜一听他这样说,心里又不舒服,脸上却丝毫不怯:“不喜欢我也来了。”
热油下火,滋啦一声飘起满室的香味儿,祝星怜不喜欢这个味道,皱了皱鼻头,听到无药没什么情绪的说:“不用对我抱这么大敌意。”
祝星怜直白道:“你喜欢随。”
无药没承认,也没否认,只回答:“不准确。”
烟雾被机器抽走,只剩下一缕薄透的白烟从深刻眉眼间略过,无药的面容沉静:“少年的感情都不深刻,我并没把你放在心上。”
祝星怜嗤笑了一声,“是吗?”
不把自己放在心上,那为什么一上来就装都不装呢。
他双手环胸,挑衅地看了无药一眼,大声喊了一句:“随流光。”
无药的手顿了顿,看着外面传来响动,是随流光推开门走了过来。
“怎么了?”
她的声音是不耐烦的,可神色丝毫没有那个意味,看着祝星怜正倚在门框前,唇拉成一条直线,面无表情的诉说:“不舒服。”
随流光拉过他垂落的双手,“伤到了吗?”她翻转着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伤口。
祝星怜任由她动作,遥遥地看了一眼无药,抱着随流光挤进她怀里,“就是不舒服。”
他的唇微微抿起,是不高兴的模样:“你陪我坐一会儿。”
随流光扯了扯他嫩的能掐出水来的脸,“就这还主动帮忙呢。”
她回头看了一眼无药,“我俩在客厅坐,你需要喊我哈。”
后者嗯了一声,随流光一向不跟他客气,拉着祝星怜回了客厅。
祝星怜拉着她坐下,抱着她的胳膊不松手,开口询问:“你发小的腿是怎么回事。”
随流光已经习惯了他的黏糊,“几年前一场事故,腿和胳膊都没了,安装的机械肢体,不过因为用的不是很好的材料,经常需要更换。”
她努力学习法术、学习炼器,其实有一部分想法是想看看,究竟有没有重新为人打造一副**的可能。
尽管科技发达,机械躯体并不影响身体各项功能,但是如果可以,应该没人喜欢自己的身体内部是一块块的铁疙瘩,无药也不例外,所以近些年他才格外的沉默。
随流光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对祝星怜语重心长道:“无药的脾气有时候是古怪了点,宝宝你多担待一些。”
回想刚刚祝星怜摔门进去的时候,无药对自己说祝星怜脾气大。
随流光并没有否认,只让他别在意,祝星怜确实是脾气大,可是这件事她一开始就知道的,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如果可以,毕竟是自己很看重很看重的两个人,未来的交集还有很多,他们能好好相处是最好的。
祝星怜心里不满,但也不想拂随流光的面子,只点了点头,“我才不跟他计较。”
他想了想:“我出钱,给他换一副好的,怎么样?”
他恶劣地想,等换好了,以后就别拿这个在随流光面前卖惨了。
随流光笑祝星怜的嘴硬心软,“不用了,他个性比较要强,不会接受的。”
之前给他打的钱也被退了回来,随流光只好时不时的给他添置点对方应该需要的东西。
祝星怜不吭声,视线向厨房方向盯了几秒,忽然想到另一个人:“那收养你们的老头呢?”
随流光短暂地回忆了一下,“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经常神出鬼没的。”
随流光刚来荆棘星的时候,这幅身体才五岁,她站在一片废墟中不知所措,捡了几天的垃圾,才勉强维持生命。
后来老头出现把她和垃圾一起捡走,恰逢政府新建的一批救助房竣工,老头便领着她住了进去。
老头给她食物,教她修炼,甚至还送她去上学,可是却与她并不亲近,总是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她做功课,一看就是很久。
随流光一开始对他是感谢的,后来是不解,再然后就是有些惶恐,就在她想着要不要离开对方时,老头领了无药进来。
他说无药比她大两岁,自己应该叫对方哥哥,可随流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老头也不勉强,从此三个人便生活在一起,老头依旧沉默,随流光和无药的关系却越来越好。
无药很会照顾人,他沉稳可靠,事无巨细,很长一段时间,随流光都很依赖他。
后来老头变得经常性消失,随流光也从一开始的小女孩长大成少女,她变得独立、自主,不再依赖任何人,无药也因为身体的事情,变得越发的沉默。
祝星怜默默听她讲完,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嫉妒,情绪百转千回,又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只干巴巴的问:“他收养你们,办手续了吗?”
随流光一顿,“好像还真没有,不过他已经好几年没出现了。”
她抬起下巴示意祝星怜看向操作间,“无药把他卧室都改成操作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