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鸣小心询问:“是和春好有关吗?”
他刚刚在校园里下车等待的时候,就看见春好站在秦在水对面,她表情古怪,像是没事,又像是很痛苦。
“春好小朋友不会被人欺负了吧?”蒋一鸣猜测。
秦在水并不接腔,只是继续望着茫茫的、没有尽头的黑夜。
他其实上车前回了一次头。
他看见她单薄的身影,像马上就要吹散在风里。
他知道她哭了。
……
春好魂不守舍地过了半个月。
上课几次被点起来抽查,还好她都答上来了。
其实她也没想什么,只是容易走神;平静下来,她脑海里只有长久的空白。
像患上了一种慢性病。
暗
恋本就是慢性病。
又过几天,她才慢慢开始想,秦在水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他会讨厌自己吗;她是不是再见不到他了。
他这样的人,对待感情是什么样的?
春好一无所知。
这日,几个班级一起上体育课。
春好的文科班刚好和黄诗吟的理科班一起上。
她本来准备家长会后就去找诗吟和好的,但她状态堪忧,也就再度搁置。
这次在体育课上碰见,纯属巧合。
黄诗吟在队伍里远远看她一眼,便知她心情极差;黄诗吟疑惑地看向许驰,许驰摊手,表示不是自己的锅。
春好蔫蔫的,感知不到任何异样,也不想干任何事,队伍解散后,她独自走出体育馆,蹲在花坛边揪花瓣。
花坛里有野生的小雏菊。
马上冬天了,这是最后一批小花儿。
春好揪下花瓣扔进花坛里,嘴里念念有词:“他知道,不知道,知道,不知道……”
很快泥土上就铺满了雪白的落英。
“知道……”
春好看着黄色花蕊上最后一瓣白色,心口撕裂般垂下脑袋。
她吸吸鼻子:“再来。”
她重新摘了一朵:“他讨厌我,不讨厌,讨厌我,不讨厌……”
“讨厌……”
春好看着最后一瓣,委屈又赌气:“不算!”
她摘下第三朵,谨慎地换了话语:“他不要我,要我,不要我,要我……”
“……要我。”
春好看着最后白白嫩嫩的花瓣,寄托希望似的,长松一口气。
可冷静下来,她看着一地狼藉,心情依旧糟糕透顶。她在干什么啊,一个劲儿地破坏植物。
她站起来,丧气地踢一下花坛。
身后传来轻嘲的声音:“小短发,辣手摧花啊?你看看边上的环保标语,当心你资助人知道了扣你补助。”
春好回头,许驰和黄诗吟站在身后。
春好被“资助人”三个字刺痛,她甚至不断上升:对啊,秦在水是她的资助人,她是不是不该喜欢他?她是不是做错了?
黄诗吟担忧:“好好,你没事吧?”
“她能有什么事儿。”许驰冷哼,他想都不用想,肯定和秦在水有关。
上周秦在水开完家长会,她就一直这样神情恍惚。
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笑话她的机会:“诶,小短发,你上课天天走神,怎么背书还这么快?传授下经验呗。”
春好盯着泥土里的花瓣,嘴角微动,却没力气斗嘴。
许驰没听见她声音,仔细去看,才发现她脸色如此疲惫。
他舌尖还有一句损她的话,说不出来了。
“好了好了,打你的篮球去。”黄诗吟见状,使劲把他推开了。
许驰抱着篮球,边走边嘀咕:“真是,一和好就又搞两人小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