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不带一丝怜惜地将她狠狠一扯,姜稚月
的上半身踉跄着被他拽进了怀里用力压住。
宋砚辞眸光里透着丝丝寒意,攥得她手腕发疼,从齿缝中一字一句发问:
“姜、稚、月,你与他……何时开始行的房事?”
男人的嗓音沙哑,喉咙里像浸了血。
姜稚月挣扎的动作一顿,身子陡然僵住了。
良久,她扯了扯唇角,若无其事道:
“我不知道执玉哥哥在说什么。”
“不知道么?”
姜稚月没说话。
宋砚辞冷笑一声,掐住她的下颌逼她看向自己,暗含潮涌的深色眼眸微眯了眯:
“你早就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了吧?!”
他眼底发红,一字一顿,语气泛着濒临迸发的冷意:
“姜稚月,你连我都瞒,是怕我会害了你和宋知凌的孩子么?”
姜稚月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手指緊攥着身下的锦被。
良久,她抬起脸,眼中竟有种坦白的平靜,轻声反问道:
“你不会么?”
宋砚辞额角青筋猛地跳动了几下,看着她沉默了下来。
姜稚月知他是默认了,没来由的心里一酸,眼圈一瞬间就红透了。
她微微仰起小脸,倔强地瞪着他:
“宋砚辞,这是我与宋知凌的事,你无权干涉。”
“但宋知凌已经死了!”
宋砚辞的嗓音沙哑,语调陡然上扬,眼尾不知何时也晕上了一抹猩红。
“没有!没有没有!”
姜稚月听见这句话,突然发了疯般揪住宋砚辞的衣襟,狠狠在他身上扑打:
“让你去救他!让你去找他!你为何不去!!他是你弟弟啊!!他是为了掩护我们撤离,才遭此横难!!都怪你都怪你!!你还我的宋知凌!!宋砚辞!你还我夫君!”
姜稚月从前从未在他面前这般失态过。
宋砚辞如今还清楚地记得,她笑意盈盈唤自己执玉哥哥的样子,记得她醉酒时靠在他肩头小憩的乖顺,也记得上元灯会她提着兔子灯,在漫天烟火中对他笑说“愿与执玉哥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时的明艳。
可现下,她却为了另一个男人,在他面前理智尽失,红着眼眶厉声质问他。
宋砚辞的心像是被刀狠狠剜了一下一般,他死死将她抱进怀中,嗓音颤抖而干涩:
“阿月,你冷靜些!如今你的身子不能伤心过度……”
他知道姜稚月的记忆还停留在昏倒前的那个客栈,可宋知凌的尸体早在两日前就已经被褚屹找到,秘密带了回来。
但宋砚辞知道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只能一遍一遍撫着她的后背,语气溫柔地安撫她,希望她能冷静下来。
可不知是不是姜稚月怀了身孕的缘故,情绪却越来越不受控制。
她在他怀中狠狠挣扎,哭的不能自已:
“宋砚辞你放开我!!你出去!!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我们……我们明明有机会救他的!!都怪你!!”
“怪我么?!”
宋砚辞的神色骤然变得幽沉,他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的声音。
他闭了闭眼,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低头看她,语气中带了几分莫名的寒意,一字一句似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我曾在你们成婚时告诫过宋知凌,不要与你圆房,不能让你有孕——”
“你……”
姜稚月身子一震,猛地抬头震惊地看向他。
宋砚辞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嗓音多了几分沙哑:
“可他非但不顾及你的身体和我们的处境,还在遇袭的时候因为自己的鲁莽,险些至你与险境。”
那日原本按照宋砚辞的布防,其实那些黑衣人根本没法伤及他们。
而宋知凌带着母親两人,也好脱身。
只是后来宋知凌不顾计划,执意追上来那一趟,才在半路上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引得敌人对他们发起了围攻。
姜稚月显然也听懂了宋砚辞话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