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沈沛文离开?”周淮川冷声问,“然后呢,你要做什么?”
“你能现在帮我申请一段私飞的航程吗?我想去莫斯科,伊斯坦布尔也可以。就现在可以吗?”
周淮川没有马上答应她,他只是垂眸看她,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漠。
“妈咪走了,我们查到她可能会从莫斯卡转机去伊斯坦布尔,所以……”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周淮川终于开口,他似乎是不相信,直到现在她还在用宋姿仪当借口。
满口的谎言、欺骗。
“我没有……””
凌遥,我教过你善良,教过你勇敢,我也教过你捍卫自己的一切,“周淮川沉了声,“但我从没教过你撒谎。还是你觉得,你这些话对我来说是‘善意的谎言’?我应该感激你用蹩脚的谎言掩盖对我的不告而别?”
“我没有……没有撒谎,妈咪真的给我打过电话,不信……”凌遥突然顿住。
她的手机摔坏了。
现在除了无法联系的宋姿仪,就只有沈沛文能证明自己说的话。
可周淮川不信任他。
他连她都不相信。
凌遥压下慌乱,深吸一口气,孤注一掷道:“妈咪从莫斯科转机到伊斯坦布尔,我现在要去找她,你不同意我也会去。”
周淮川没说话,像往常一样将她被大衣压住的长发一点点理出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她毕竟是我妈咪,我很怕她出事,”凌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你会帮我的对吗,哥哥?”
“我保证,只要确认她是安全的我就回来,或者——”凌遥用力抓住周淮川的手臂,“我不去莫斯科了,你可以帮我找到她吗?只要我能打通她的电话。”
“我求求你了……”凌遥已经明白过来,周淮川是不可能放自己走的,她哀伤地看着他,也祈求着他,“我不想再失去妈咪了。”
可无论凌遥怎么苦苦哀求,周淮川没有一丝反应。
他根本不相信她。
凌遥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泪水夺眶而出。
“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周淮川抬起手时,凌遥以为他会像过去一样替她擦眼泪,然后将她抱在怀里哄。
但这一次他没有这么做。
男人修长的骨指搭在领带结上,左右扯松。
周淮川当着凌遥的面解下那条顶奢领带。
当黑色冰凉的真丝,被周淮川一圈又一圈,慢条斯理地缠上凌遥的手腕时,她惊惧到连眼泪都忘了流。
凌遥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人,哆哆嗦嗦地开口喊他:“哥哥……”
“我当然相信你,”打完结,整理了她身上的大衣,周淮川在她不敢置信到惊恐的目光中俯下身,嘴唇贴在她耳边,温柔地说,“宋姿仪现在在荣少杰浅水湾的别墅床上,你要和她视频吗,还是我们直接过去找她?”
“凌遥,”周淮川将凌遥抱进怀里,将她的头轻轻按在自己肩上,他很轻地叹了声气,“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湾流G650在凌晨六点多,从港城起飞。
目的地——
莫斯科。
飞到巡航高度后,周淮川解开了凌遥的安全带。
空姐送来一杯温水,他接过杯子,蹲在凌遥身前,亲自喂她喝。
凌遥的手依然被周淮川的领带绑着。
空乘就像完全没看见。
“乖,喝点水,”周淮川哄着她,“你刚才哭太久了,需要补充水分。”
凌遥直接扭过头,无声地和他抗争。
周淮川把杯子放在一旁,手抚上她苍白的脸,指腹不断摩挲哭肿的眼角。
“不喝也没关系,我让他们给你注射营养液?”
凌遥的瞳孔因为他的这句话瞬间睁大。
“不想扎针,就乖乖喝水。”周淮川重新拿起杯子,放在她唇边。
凌遥看着眼前的人,想起在上飞机前发生的事。
凌遥在机场被截住后,两人一开始还算心平气和地谈,但最后谈崩了,因为感到了屈辱和对未知的害怕,凌遥爆发式地向他反抗。
周淮川打开车门半强迫地把她按进去,他们一进到车里,司机就识相地下车。
周淮川的人和机场工作人员没人敢靠近车。
凌遥扑向另一侧车门想打开,被周淮川一把抱住腰,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