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送很远了,你这样不安全,回去吧!”
“你真的会回来?”
乔灵嵩无奈:“会,我真的会回来。”
“我考上大学,你真的会跟我谈恋爱吗?”
“……”乔灵嵩哭笑不得:“那得等你先考上再说。”
“我一定可以的!”
“嗯,加油。”
“还有……”
“还有什么啊?你一次说完行不行?我真的赶时间。”
薛雅堂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含糊着压低嗓音仓促问了句:“你会嫌我小吗?”
乔灵嵩笑出声来,“我逗你玩儿的,你不小!”
“啊?”
乔灵嵩升上车窗,一脚踩下油门扬长而去,直到一百二十万跑了很远,乔灵嵩耳尖的绯红才渐渐褪去。
他窘迫的抹了把冷汗,长这么大没这么难为情过。
*
韩野风坐了近六个小时的飞机,下飞机时是凌晨,与国内的时差不大。
这里的环境比国内落后很多,他没有带行李,因为之前那通莫名奇妙的电话,他将手机卡拔了,连同手机也一起丢掉。
下飞机后,他打车去了市区,第一时间买了新手机换了一个当地的号码。
然后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酒店,订了两晚再看情况。
F市属于海滨城市,相邻着最大的公海领域,因为罪恶也在此地迅速滋生。
他需要有计划的与公海医疗船上的人取得有效的联系,可是现在他一头雾水,不知从哪里下手。
不过他实在太累了,身体与神经的紧绷,让他不得不入睡。
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塌实,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一段晦暗的时光,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二十岁那年,他从监狱出来,过失杀人刑满释放。
他在姑妈家里住过一段时间,第一天雪白的窗上就用大红漆喷了‘杀人犯’三个大字。
经常半夜三更有人踢门怒骂,整个小区都为此感到不安。
没有人会愿意接受一个杀人犯。
毕竟那个男人活着的时候,在所有人眼里是个好人,只是喝了酒脾气大一点,在外人眼里提起老婆和女儿也是满脸笑意,只是失手打了人,远罪不至死。
没有人理解家庭里长期对妻女的精神虐待,还有身体伤害,但他是真的杀了人。
他不想让姑妈为难,以打工为由离开了那里。
在社会上他彻底成了一个边缘人,一个有案底没学历,甚至连洗盘子都没有人要的人。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他夜宿在郊区的桥洞下,饿了就挖人家红薯和土豆吃。
他时常在想,一个好手好脚的人,怎么会混到这个地步?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从所有眼里学习优异的好学生,沦落到食不裹腹,人人喊打的地步。
明明曾经,他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孩子。
没能救妈妈,没能救爸爸,最终也没能救自己……
他仿佛被黑色的泥潭吞噬,最无助的时候,他试探地伸出手,无尽的黑暗中什么也抓不住。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温柔低沉的声音:“要抓紧了。”
“谁?”
“是我。”
一道微光从黑暗中破开,那人发着光从天而降,朝他伸出了手。
“戚雪映,你来了!”
“嗯,抓紧我,我带你出去。”
“好!”
这还是第一次,在这个被黑色泥潭吞噬的梦里,有人伸手将他拉了出来。
他用力抱紧了戚雪映,浑身冷冰湿黏的感觉被他身上的光芒清洗,很温暖,很舒服。
“哥哥,带我回家吧,我想你。”
我想你……
韩野风猛地从梦中惊醒,窗外灰蒙蒙亮,人们正是酣睡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