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奈央抢白道:“没有伤害任何人,那里是海岸边,除了一些基础设施的破坏,什么损失都没有。”
横滨是她的地盘,她怎么可能会在自己的地盘上搞花活。
灵幻新隆:………………
“等等,你先坐好。”金发青年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手按着小少女的肩膀,一手认真地用拇指扣住中指,“别动嗷,别动。”
他往自己掌心里哈了口气,把拇指别着的中指虚搭在森奈央额前。
“别动,好——”灵幻新隆狠狠深呼吸一口气,腮帮子憋到鼓起,中指积极蓄力,大拇指蓄势待发。
——正义の十级弹指脑瓜崩!!
此乃灵幻的必杀技是也。
砰——!
……
良久,森奈央面无表情地把向后甩的脑袋正回来,额头上顶着偌大一块红色鼓包,红瞳里幽暗的目光直勾勾落到灵幻新隆身上。
金发青年的四肢彻底贴在病房房门上,已经做好了一有风吹草动就撒丫子逃出门外的准备。
这可是黑手党的女儿!还是超能力者!还是策划了诸多阴谋、年纪轻轻就建立了一个组织的boss!
灵幻新隆拼命咽着口水,眼神紧盯着小少女的动作。
森奈央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沉默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是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行了,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有什么话直接说。”
灵幻新隆死死贴在门上,手背在身后按着门把手:“没事,我就站在这里说。”
“再不过来就杀了你。”
“——好的我回来了。”
灵幻新隆瞬间溜达回座位,握拳掩在唇前战术性清了下嗓子,“你完全把自己忽略掉了吗?你对于mob的意义不是[别人],不是[别人]的你因为mob的失控而受伤,那对mob来讲才是更残忍的事情吧。”
“可能你自己内心对成功概率有过计算,可能你是个不在乎自己性命的纯赌徒——但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出现失误意外,mob要怎么面对伤害了最喜欢前辈的自己?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善意的也好,恶意的也罢,mob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他会再次陷入崩溃。”
“mob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些,想到自己再次制造了超能力事故,想到自己那天有夺去你性命的那种可能性,所以才无法面对你,所以才深深地厌恶起自己。”
森奈央微张着嘴,怔怔地望向他。
仿佛终于理解了这种奇异的情感,她幽红色的眼瞳在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下折射着粼粼波光,不再如之前那般幽深晦涩,宛如蓄进一汪盈盈的泪水。
唉,还是个孩子啊。
灵幻新隆在心里叹了口气,大着胆子伸手揉揉她后脑的长发,深沉道:“怎么样,有什么感想了吗?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森奈央:“嗯……我知道了。”
她依旧用那双盈盈的泫然欲泣的眼睛仰头望着他:“mob心理承受压力太弱了,得想办法给他练一练,可以给他多看几场我之前被施虐的录像——嗷!”
森奈央的脸被灵幻新隆面无表情地按进了被子里。
*
面对灵幻新隆如此‘暴戾的‘酷刑虐待,森奈央很想找个人诉诉苦。可是大家都好像约好似的,一个个都不肯理她。
她大概明白mob为什么生气了,她给他发了很长的一条掺满自己解释和理解的道歉信——虽然中途鼻青脸肿的灵幻新隆在辅导她写道歉信的时候,活像个教孩子写作业却被逼疯的家长,数次想掐死自己,数次想掐死森奈央,但也勉勉强强发送出去了。
可是其他人呢,其他人又是在生什么气?
总不能是她活该吧。
“这不是你活该?”地下秘密监狱,另一个听完故事的金发男人却如此评价道。
第95章木头“啊对对对,你魏尔伦就不是个人……
“哈?”
森奈央面无表情地挑高一边的眉尾,翘着的二郎腿往前一蹬,踩在男人的大腿上碾了碾,又用脚尖抬起男人的下巴,威胁道,“这不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吧?”
“——多少有点阶下囚的意识啊这位手下败将。”
魏尔伦耻辱地别过脸去,金发盖住一半俊丽绮妍的面庞,只剩下一截被小姑娘皮鞋挑高的纤巧的下颌。
堂堂法国人,胆敢个子长得比中原哥高就算了,顶着一张外国人的脸还敢长这么秀气……
森奈央又狠踩了他胸膛一脚,扭身就扑到另一个囚犯身上:“兰堂哥——所以大家为什么要生我气啊!”
她扑在男人怀里晃动拍打小腿手臂,把男人长长的波浪似的黑发都卷到了一边。
男人穿着厚厚的棉服,深居恒温的地下,依旧耳罩手套棉靴三样齐全,时不时就畏冷地哈两口气,只能靠着火炉汲取令人安心的热意。
“奈奈。”
兰堂,或者说来自欧洲的政府谍报人员阿尔蒂尔·兰波,无奈地抱住囚禁自己的罪魁祸首,温柔地拍拍她的脑袋,“他们可能是生气你瞒着他们悄悄行动吧。不过奈奈的独断专行和任性自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次怎么会生这么久的气?”
森奈央:“……兰堂哥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兰堂唇角微微上扬,他用那双安静如荒野般的眼睛注视着黑发红瞳的小姑娘,宽慰道:“好了,别担心,不管他们在气什么,到最后总会因为对你没办法而消气的。现在思考这些困扰你的问题没有意义,再过一段时间,你甚至会发现这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问题。”
“……”魏尔伦好像从喉咙里憋出了声什么,又把脸扭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