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弱,果然有用。
宋鉴故作不解:“楚姑娘魂力微弱,我便借了自己常用的晶石帮她抵挡一阵,可是有何不妥?”
楚见棠冷道:“我在,无需旁人。”门外,听墙角的桑落捧着托盘手都酸了,也不见主子出来接应。
室内听不到动静,今夜这酒到底是还是不要了?
进退两难时,只见木门徐徐转开,出来的不是钗横鬓乱的少女,而是梨衫齐整的青年。
“楚、楚道君?”桑落一惊,上下打量。
打更了还穿得这么多,主子又失败了?
楚见棠扫过托盘中熟悉的釉里青和釉里红,问:“每日都送?”
他天生一副高位者的气势,桑落不敢撒谎,老实道:“院里留客便先准备上,主子点头才送进门。”
“青瓷里是何物?”
“蒙、蒙汗药。”眼见青年眼神愈凉,桑落尾巴毛一炸,全抖了出来,“主子以前都是拿的釉里青,只有您来那晚用了釉里红。”
“青红之择由谁做主?”
“都是主子自己选的。”
只有他是不一样的吗?
楚见棠收起冷意,淡道:“往后不必再送。”
他缓步出门,又吩咐:“进屋吧,好生照顾她。”
桑落不明就里,忙拦在他身前:“您半夜就要走吗?”
好不容易盼来一位客人,还是留不过半宿,要是传出去,主子真要被骂成不祥的妖女了。
她壮着胆子,乞求道:“您哪怕留到天明也好,现在外面都说主子晦气,不肯来院里了。揽不到客人,主子要怎么吸男人续命?”
楚见棠眼一眯:“吸男人?”
察觉到说错话,她连忙捂住嘴。
无论前世今生,楚梨的身边人倒个个都是忠心耿耿,虽然口风颇不严实。
楚见棠不置可否,道:“去归还一样物件,三更前便回。”
眼看他足底踏出阵符,飘然而出,桑落忍不住羡慕道:“成仙真帅啊。”
这么晚了还要归还借的东西,楚道君果然是个好人。
语调不带任何情绪,宋鉴却被那威压压得阵阵吃痛,语气仍含着笑:“怪我鲁莽,寂尘道君的灵石可不是一般物件能替代的。”
他冲楚梨眉来眼去:“楚姑娘可觉得不适?”
楚梨听出解围之意,配合着摇头,对楚见棠道:“道君,宋公子的确帮了我。”
楚见棠垂眸:“为何不带我的灵石?”
吐息直冲面门,楚梨一个激灵,声音因心虚而变小:“出门忘了。”
是啊,她总是忘了。在一系列有形无形的加持下,内外院落虽然冷落了些,好在平安无事。
本届群芳会预选颇为严苛,寻常阁也只入围了五位佳人。池幽读罢信函,唤来众人问:“好消息和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楚梨不假思索:“好消息。”
池幽笑意含了一丝阴沉意味:“本次大赛加了一科文试,考的是道法仙术,与往年的品貌、书画、歌舞三科共同计分。”
楚梨用眼神剜她:“不是说好消息吗?”
“怎么不算好消息?”池幽红唇微勾,“你根基不稳,指望靠吸取外人的灵力精气终不能长久,正好借温习的档口补上欠下的功课。”
说罢,指了指手边堆积如山的典籍。
楚梨喉头一噎:“那坏消息呢?”
她魂魄稀碎得惨烈,却不愿吃修炼的苦,本指望待某日想起前尘往事再重凝妖丹,如今却不得不迎难而上。
池幽抚着手边红蝮蛇,道:“兰珊和弄音的事多半是咱们对家相思馆的手笔,我怀疑还有邪修参与。保命第一,比赛第二,你们多多少少互相照应着些,不要逞一时意气,尤其是楚梨。”
楚梨把嫣梨往身前一拽,不服气道:“为什么单点我一个?”
嫣梨嬉笑起来:“还能为什么?本事不大,色胆包天呗。”
收了仙门秘宝,睡了道宗首席,还想在人家眼皮底下招蜂引蝶,真是够胆子。
池幽深以为然,一掌击在半人高的典籍上,拍板道:“就你那率性妄为的脾气,仔细被邪修收了去。这两日既无客人,便好好定定心。”
无论仙妖,修炼都是一条动心忍性的艰苦之路。书上语言繁冗,枯燥无味,楚梨连连打着哈欠,看漏刻却才过去半个时辰,忍不住一声长叹。
还是睡男人来得容易。为了清离?
乍一听见楚见棠的问题,楚梨也不免呆滞了一会。直到对上楚见棠的目光,楚梨才反应过来,楚见棠竟然相信了她如此离谱的答案,甚至还在追问。
那能怎么办?只能继续胡编乱造了。
楚梨眨眨眼,努力摆出一副真诚的表情,说:“……那、那当然是因为我爱慕清离仙君啦!他不仅修为高深,剑意深棠,长得还好看,简直就是我的如意郎君。我是为了追随他的步伐,才决心四处游历,争取早日变强,与他并肩!”
清离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