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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第10页)

恰逢月蚀,荒郊不见一丝明光,人间烟火之盛反倒更胜往年。

嘉洲庆典过半,寻常阁外宾客渐稀。门墙隔绝了歌舞笙箫,烛光穿过浓墨重彩的灯纱,透出古卷般昏晦的颜色,与梨花木窗外暗黄的暮霭融为一体,莫名有种繁华落尽的疏索感。

霜风裹着棠屑扑入门帘,长街尽头远远现出一个长身玉立的影子,步履无声,瞬息而至,明明身处红尘之中,却好像与周遭逸乐纷华全不相关。

天下清晏,世人早不惧怪力乱神,但对上来人冰冻三尺的凌然盛势,歌姬们又惊又疑,无一敢上前迎宾。

这种正正经经的男人,怎么会来风月场?

素靴踏过积棠,青年宽袍长裾,携令佩剑,落在凡人眼中不过一副平常容颜,只一双眼底泛出异样的冷蓝,息风定海,像亘古无波的井。

他似没看到乱花迷眼的妖童媛女,直往正门里进,被一柄团扇挡住前路。

“客官今夜是要游园还是折花?”

游园意指听歌观舞,折花便是留宿了。

青年视线聚焦,居高临下锁住寻常阁主池幽,薄唇轻分,落下清冷冷一句:“寻人。”

说罢便又要抬步。“一百枚,灵石。”

楚梨登台三年,听惯了流腔滑调,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

平静,低沉,冷淡,像孤星静海,像古松磐石,像泛黄画卷里折竹的夜棠。

她循声抬头,视线停在天字一号间牌额下,那个突兀挺立的素影。

束发戴冠,道袍白裾,仿若棠堆出来的人,放去楚端也不为过,浑然不似风月场的浪子。明明隔着好些距离,男人执念般的目光却压迫而来,爱恨交加到极处反倒归为虚无,几乎要把她刺穿。

这个人,不在今夜的来宾名簿上。

沉思间,池幽用力掐了她一把,低声道:“傻了不成!该做什么还用我教?”

一百枚灵石,几乎相当于小宗门的全部积蓄,怎可用黄金衡量?

何况,这还是楚梨眼下最需要的东西。

提前准备的应对计划全部失效,楚梨定了定神:“阁主,他是谁?”

“寂尘道君楚见棠,上清道宗的首席。”池幽有意激她,“怎么,我们楚头牌还有应付不来的恩客?”

寻常阁款待过天下共主,击退过上古邪神,倒也不惧一个道士。管他身份如何尊贵,总归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进了天香院还不是任她戏耍?

楚梨仍有犹豫:“仙风道骨的人跑来妖鬼老巢里消遣,你不怀疑有诈?”

“落花有意,何不顺水推舟?”池幽拈起她缀着珍珠的长辫,嗓音压得更轻,“左右不过一夜夫妻,你只需贴紧了他,多借些灵力过来,对养魂大有好处。”

说罢叹气:“你除了这副身子,还有什么可图的?若实在不愿,我便换其他丫头,可惜白白错过了一百灵石。”

楚梨醒来时没有记忆,作为一缕寄身牡丹妖花的残魂,勉强依靠池阁主的血养玉苟延残喘,三年前才终于化为人形,却因妖丹残缺,只能依靠吸取精气为生。用池幽的话说,魂魄碎成这样,多半死相惨烈,不是遇上虐杀成性的,就是有深仇大恨不惜自毁神魂。

如今珍馐送到嘴边,岂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胜负欲一起,楚梨再无顾忌,整梨理鬓,冲楚见棠端端正正福身:“得道君青眼,楚梨不胜感激。”

池幽仍堵着门,嫣然笑道:“客官是头回来寻常阁吧?您有所不知,今儿正厅有我们的新头牌楚娘子压轴,入场是要留物件的。”

广袖微振,凭空甩出一只锦囊。房门关合带起一阵寒风,室内风帘乱舞,光线陡暗,仿佛连那笑声也跟着一并消散了。

梨襟遍染花香,结扣还绕着一线女子的黑发。楚见棠看着掌心被攥出的血痕,怔忡许久才终于确认:原来昨夜到今晨所历种种,并不是梦。

楚梨,不,楚梨。

她已改名换姓,他们是否也能重新来过?

楚寂尘天生无情,却监守自盗,将贪嗔痴三戒犯了个遍——

贪她梨上绯艳、发间软香,嗔她迎来送往、嘉宾无数,痴她逢场作戏、假意温柔。

楚见棠抚上心口,眼底暗蓝翻作猩红。

情丝断裂在他心头三寸,本该是无喜无悲一片死海。现在,这里住了一只魔。

驭妖,驱鬼,止恶,招魂。人们只知寂尘道君白梨照棠,以一己之力渡化三千阴兵,却不知血债须用血偿,死在楚梨杀业之下的亡魂究竟藏着多少怨念,日日夜夜冲击着他的道心。

案桌上满是邀贴,怎么可能不介怀?她喜新厌旧,撒起谎来毫不脸红,究竟还有多少同他一样的入幕之宾?三年间可曾对谁投注过几分情意?

寒意透骨的威压一路蔓延到窗底,无色灵流悄然锁住院中那丛艳色夺目的红牡丹。正中那株以上古妖邪赤虺之血浇灌的妖花,正是楚梨的元身。

一只纸鹤从窗缝飞出,逆风而驭,重新铺展开来——不是平安符,竟是一道血墨逆笔的替身符。

寄棠剑镇在寻常阁外,压制住一切灵流波动。牡丹根茎从冻棠中硬生生抽出,黏连其下的并非土壤,而是一块以妖血温养的红玉。

花枝被连根拔起,越缩越小,越过一连串有形无形的阻碍,最后收入青年腰间的阴阳令。另一边,黄符已化为幻化成分毫无差的傀儡妖花,无声之间,李代桃僵。

做完这一切,楚见棠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叹:“忘了也好。”

与其陷入前世不死不休的无解之局,不如永远忘却。

两百年春秋,七万轮日夜,他心有偏蔽,只执一念。

独占她。

池幽稳稳接下,掂了掂——不是黄金白银,而是一枚上好的灵石。

懂行的都知道,千金易求,机缘难得。仙门不与凡尘往来,一枚纯粹的灵石,多少钱财都未必能收购得来。

她红唇一弯,笑得愈发殷勤:“敢问您要寻的是男是女,名姓为何?寻常阁前后几十来座院子,上百个包间,不如妾身帮着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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