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半没理会沈可鹊有些咄咄的语调,只是轻地在她身边坐下。
两人身高差不多,坐下时,肩抵肩,刚刚好。
“从小到大,我和你一起参加这种宴会应酬最多了。”岑雪半视线看向宴会厅顶部悬吊的水晶灯,很有欧式的风格。
沈可鹊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很难想象她只是来和自己“叙旧”。
“从小拉着我比到大。”她精准地总结到。
岑雪半满不在意地撇了撇嘴,而后勾起了嘴角,笑得有些释怀:“我输了,沈可鹊。”
沈可鹊被她的坦率再次砸懵,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她要使什么坏。
毕竟她可是为了抢一次主设计师之位,不惜一杯冰咖啡让她痛经到晕倒在天台的恶毒女人。
岑雪半有些尴尬地垂下眼睑。
几根指头在身前蜷缩着,无措地蹭了蹭。
“那年你拒绝我的方案,我目送你离开。”岑雪半没忘记自己来找沈可鹊的目的。
她可是做了很久的心里准备,才到沈可鹊的面前低头的。
“你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沈可鹊很傲气地挑了下眉:“什么?”
“我在想这个女人哪里来得自信心,敢拒绝我的方案。”
沈可鹊眉头蹙得更深,她真是没事闲的,在这里听岑雪半说话气她。
“还在偷偷和你打赌,倒要看看你和我谁能登上Sumi-Rosa的秀场。”
话这才绕回到最开始她的那句。
可声音却生涩地堵在喉咙里,几乎发不出来。
“……你赢了。”
沈可鹊艰难地辨别出了这三个字。
她颇有玩味地直视着岑雪半,斗了这么多年,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岑雪半主动低头。
在她的视线中,岑雪半的两
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
沈可鹊心里爽得不行。
但还是故意地勾着发尾,楚楚眼波望向她,蕴着故作的娇柔:“你说什么,哎呀,风好大我没听清。”
“……”
岑雪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丢脸的话再说第三遍,可不是她岑小姐能干出来的事情。
沈可鹊愚弄人也够了,之前岑雪半得罪她这事,也算是就此翻了篇。
其实她谁都没说过,当年她害自己痛经入院,她根本没有埋怨过岑雪半。
只是因为后来有次和祝今、程绪聚会时候聊起,岑家的难处。
纵使岑雪半是岑家唯一的女儿,可与沈可鹊独得宠爱不同,岑家更多的是将她看做一个工具,从小精心地培养,琴棋书画、马术、高尔夫等等各类精英的课程安排,不是为了将她培养成为一名合格的企业继承人,而是一个更有竞争力的联姻对象。
岑家和祝家的想法高度一致,是想凭联姻,将商业版图扩得更大。
沈可鹊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满目的震惊。
又看了看祝今,后者也是一脸的同情。
才恍然发现,只有她家父母没有强迫着她联姻,偏偏她自己还上赶着地和楚宴结婚。
幸好楚宴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不过这不也应了那句话,该相遇的人,不会走散。
“所以……”沈可鹊的嗓音放得很轻,“她那么努力地工作。”
“是为了证明自己吧,也为了能去避免那段父母之命的婚姻。”
这种心路历程,祝今比沈可鹊了然太多。
心急,难免不择手段了些。
可终归还是不择手段的,沈可鹊对上岑雪半的一双眼睛。
后者眼底的羞赧已经近乎完全褪去,她又变回了那个骄傲的岑家小姐。
仿佛刚刚的认输、低头,都没存在过。
沈可鹊想,岑雪半犯的错,用刚刚她那两句服软来赎,就足以分量。
“对了,”她装作无事,轻飘飘地提起,“我觉得还有个方面,你也略输了我一筹。”
岑雪半哪里肯信,立刻双手插在了腰侧,挑起下巴:“怎么可能?”
沈可鹊一脸终诱人入了陷阱的骄傲模样,小狐狸尾巴都快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