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谢凌将她剁碎了喂狗,她还是打算原谅他。
许清瑶知道毒死了阮皇后是她不对,所以谢凌将她喂狗,那么这两件事两人便就此扯平了。
她可以对他前世狠毒的手段既往不咎,既然重来一遍,她不想落得前世夫妻相看两厌的归宿了,这辈子她当他的助力,让他提前入内阁,她当他的红粉知己,这样他们便没有前世的恩怨,谢凌也没有喜欢上阮皇后,她也不会再去陷害阮凝玉,这样一来,不便是个和和美美的结局么?
可她没想到,谢凌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她的襄助,这无疑是将她的自尊心踩在了脚底下。
许清瑶冷笑。
好!好!既然他如此不识时务,那么到时可别过来求她!
她倒要看看,他现在不过是个户部郎中,远没有中年首辅时的沉稳和心计,做事也非功利性,唯有一身没用的清正,她倒要看看,这个时候的谢凌拿什么去和太后抗衡!
到时候,走投无路的谢凌自然会来寻她和她的父亲!
许清瑶攥紧的手一点点松开,心情总算是舒服了些。
可没想到,她回到许府后,便收到了一封信。
许清瑶刚换上了身家常衣裳,也卸下了支沉重的翠挑金凤钗,便见银翠捧着封信进来。
“小姐,是负雪侍卫的消息。”
许清瑶靠在了小榻上,身后垫着琐子锦靠背,她手指扶着太阳穴,让银翠拆开给她读,“负雪说什么了?”
银翠:“负雪说谢大人临走的时候……带上了阮姑娘亲手所绣的手套。”
原本打算闭目养神的许清瑶睁开了眼,只觉胸腔里仿佛有无数毒蛇在撕咬,酸涩又灼热的情绪几乎要冲破喉咙。
她强装镇定地看了过去。
“是么?”许清瑶努力要表现出自己不在意的样子,她不想让别人觉得她嫉妒阮凝玉,一个身份不及她金贵的女人。
银翠却被她这个阴沉如蛇的目光给吓到了,捧着信的手哆嗦了几下,不敢吭声。
许清瑶又是一阵深呼吸。
因着她对前世谢凌的亏欠,是她毒死了他心心念念的表妹,她本来想着,谢凌现在还没有喜欢上阮凝玉,那么她可以给阮凝玉留点后路的,至少不会让她去死,她还是不想做绝的。
可没想到,谢凌喜欢阮凝玉的时间竟然比她预想中的还要早!
在她目力不及的地方,谢凌早就对阮凝玉生了情意。
许清瑶喉间突然溢出一声极冷的笑。
“好,好……”好得很呐。
一想到谢凌在路上会对着那副护套,思念着他的表妹,许清瑶便目露恶毒的决绝。
阮凝玉,这都是你逼我的。
是你自己自寻死路。
谁让你好好的活路不走,非要给谢公子织什么墨竹护套?
像谢家的这种名门大宅,谢凌又是金尊玉贵的嫡长孙,谢老太太又岂容府里的表姑娘对着嫡长孙生出了攀高枝的念头?
当日,负雪便秘密去许府见了许小姐一面。
眼见负雪低着头站在院子里。
许清瑶目露算计的暗光,但她还是体贴地关心了负雪一下,连同他那病重的妹妹也一同过问了一遍,最后担心他没钱给妹妹买药,便命银翠递给了他一沉甸甸的荷包。
负雪摸着荷包里的碎银子,夜色下悄然红了眼。
蝶儿是他跟苍山一起在路边看着可怜收留下来的乞丐,蝶儿从此便成了他们的妹妹,没想到几年后蝶儿却得了不治之症,每次医治都要烧掉大把的银子才能续命。
没想到许姑娘只是从谢家仆人那听来一嘴,便从此记在了心上。
负雪喉咙酸涩:“许姑娘这般菩萨心肠,日后定能得善缘庇护。”
许清瑶这般关怀下,更是让负雪对她死心塌地。
见火候差不多了,许清瑶便背着他,悄悄抹了眼角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