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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辰看似平静的表情下蕴藏着汹涌的怒意，他深吸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

“就在这时，我那五个‘好舍友’出现了，他们说，他们帮我支付那二十万，只需要我和他们签一个卖身契。”

“签了之后，我便是他们的私有物品，无论他们对我干什么，我都不能反抗。”

“走投无路之下，我只能签。”

李景辰又呼出口气，继续道。

“从那以后，我彻底失去了人权。”

“我成了他们发泄的对象，他们一不开心，就对着我拳打脚踢。”

“从此，我身上没有一块好的皮肤，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我一年四季都穿着长袖。”

“我一直忍受着，想着只要熬过这一年就好了。”

“因为到了高二，没有学校的硬性规定，他们都会搬出去住，到时候，我也就解脱了。”

“然而，我终是没熬过去。”

“就在半年后，我就‘意外’死亡了。”

“我是个孤儿，没有亲人，在学校里也没有朋友，死了也没人在意。”

“尽管当时只要验一验尸体，我身上的种种痕迹便会表明一切。”

“但没人在意，学校也想压下这件事，很快，我便被送到殡仪馆，尸体化为灰，再也没有痕迹留在这世上。”

李景辰的声音有些轻，看上去有些低落。

玄无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笑了笑，继续讲道。

“本来以为我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却没想到我竟然变成了类似游魂的东西。”

“不过当时的我可没那么厉害，意识也是浑浑噩噩的，其他人也看不到我。”

“或许是因为仇恨吧，我凭着本能就跟在了那几个凶手身边。”

“也是这段时间，我知道了真相。”

“那个展馆是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舅舅开的，监控自然也是他们找人破坏的，推我的人也是他们，而我的同学，也都被他们收买。”

“就连那副字画也是假的，是个二十块的赝品。”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安排的，为的，就是找一个可以供他们发泄情绪的人体沙包。”

“在知道我是个孤儿后，他们便计划了这一切。”

“让我跑腿，给我钱，让展馆的人联系学校，开展活动……”

“他们就像蜘蛛，细细地织好了网，等着我跳进去，再也出不来。”

“得知一切后，我对他们的恨意几乎成了实质，最终演变成了我的执念。”

“后来，我陷入沉睡，积蓄力量，等我醒来，便是报仇的时候。”

“可是他们不是你杀的，中间发生了什么？和那只恶鬼有关？”玄无问道。

李景辰点了点头，继续道。

“我沉睡后不久，我们寝室便又搬进来一人。”

“是个转校生，以前在一个镇子上学，后来因为成绩优异被举荐到这个学校。”

“他家也很穷，他的妈妈爱赌博，欠下一屁股债后跑了，他的爸爸是个屠夫，专门为他们镇杀猪。”

“而我的那些舍友，知道这些后，自然又将目标放在了他身上。”

“这一次，他们有了经验，以更快的速度骗他签下了那张卖身契。”

“他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不过两个月，这个转校生就被活活打死了。”

“他们本想像上次一样，将他送往殡仪馆。”

“却不想，他的爸爸连夜赶到了这里，亲眼看见了他儿子身上的伤。”

“这下，失去妻子，把儿子看做一切的他疯了。”

“在一个晚上，他拿着他的两把刀，潜进学校，爬进宿舍楼，一刀刀地砍死了那几个人。”

“随即，他又把那把刀插进自己的脖子，在那自杀了。”

“这件事后，这个学校紧急停课，以最快地速度搬离了这里。”

“从此，这里就成了一个废弃学校。”

玄无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的寝室是在二楼还是三楼？”

李景辰沉默了一会，不情不愿地回答，“……三楼。”

“哦……”玄无点点头，怜悯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