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和他说了什么?”还没等颜令昭上车,她就迫不及待地星星眼问道。
颜令昭叹一口气,伸出手指宠溺地戳了戳她的额头,“不许他再找你,见你。”
这是作为母亲对女儿最人之常情的保护,沈颜卿能明白颜令昭的良苦用心。
“你也不许见他,明白吗?”然后,颜令昭又看向她嘱咐道。
沈颜卿眨动眼睫,解释,“今天是他骗我来的,我已经和他断绝一切来往了。”
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谁也猜不出。
但颜令昭作为过来人,清楚明白女儿生气,是因为被断崖式分手伤到。
这种情绪的赌气,只要霍星来耐着性子,坚持不懈地哄,总会有让沈颜卿心软的一天。
今日的受伤苦肉计就是他成功的第一步。
“卿卿,不是妈妈干涉你的感情。”颜令昭柔声给她分析起其中利害,“霍家本就人员复杂,三个子女皆不是霍嘉祖婚生,他们表面看着像母子,但实际相处更像上下级。”
“这种家庭氛围长大的孩子,对人情是十分淡薄的。你想想单是霍星来从前布的局,那些和他抢东西的人,谁落得一个好下场。”港岛最早便有霍氏兄弟不睦的消息,霍星来二十多年都像透明人,突然地霍卓言便在他久居的瑞士遇难。
任谁看,都像兄弟阋墙的手笔。
再然后,仅是沈颜卿知晓的,便有景铭珂死于防鲨笼,梁婉婉身败名裂,景、梁两家损失惨重,郑軒前不久才刚刚出院,一只手被打到粉碎性骨折。
沈颜卿颔首,咬了咬唇角,“妈妈,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他也是为我出气。”
颜令昭皱了皱眉,“他那是在为他自己出气。这就像是有人动了他喜欢的漂亮娃娃,他在宣告主权。”
“”
“妈妈很感动他送你回来我身边,但妈妈也实在害怕他的手段。太极端、太偏执、太不计后果。”
“”
“他现在爱你,什么都能依你。可是孩子,没有人能在爱情里度过一生。”
沈颜卿下意识想替霍星来辩驳,可逢上颜令昭满是担忧的瞳眸,她又不舍得反驳伤害妈妈。
“卿卿,妈妈知道你想说什么。”颜令昭不愧是在名利场混迹半生的影后,迅速便看穿了她神情中的言外之意,“如果仅是感情,偏执的人也执着,他或许真能爱你一辈子。”
“可是他和何家订了婚。港岛霍家何其显赫,都能被澳湾何家牵制到寸步难行。资本家的蛋糕,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轻易就可以分杯羹的。”
“你忘了,妈妈是怎么被骗得身败名裂。”
他们资本家,本就凡事先讲利益。
甚至越高端的圈层,反而爱用最原始的交流方式。
沈颜卿就算未来有幸挤进他们那个圈层,也是几十年后的后话。
她现在,还仅是一个如白纸一般的软兔子。
“乖孩子,妈妈赚的钱足够你和赛琳像小公主一样过一生。”颜令昭牵住沈颜卿的手,似是哀求地道:“你答应妈妈,平平安安的。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牵扯,好不好?”
同样的话,沈颜卿也告诫过自己百次。
可面对颜令昭做出保证时,她心脏还是不可避免地像被针扎了一下。
“妈妈,我走到今天不容易。”但最后,沈颜卿还是坚定道:“他已经辜负我了,我不能再辜负自己。”
所以,她不会再和霍星来有任何瓜葛
那天后,沈颜卿就彻底删除了霍星来和余墨的所有联系方式。
但似乎,颜令昭也同霍星来要了一份保证。
他人虽在剑桥市养病,却再没找过她。
唯有保镖,还秘密跟在她身后。
期间,班级小组组织前往纽约参加演讲比赛。
沈颜卿觉得有必要转换环境,彻底和过往做一个终结,于是一同报名。
但就在她刚刚抵达纽约那天,收到了余墨发来的邮箱信件。
看到关于转移资产和股份相关的消息,沈颜卿回道:【麻烦帮我转告霍生,感谢他的好意,但我受之有愧,请收回。】
诚如母亲所说,像霍星来这样的男人,爱她的时候所做一切都是自我感动。
如果哪天感情消散,她所拥有的,也会成为被这只孤戾野狼怨恨的起源。
孤戾的野狼,和她这个单纯的软兔子,注定是两个世界。
余墨原话复述给霍星来,“自从颜卿小姐的妈妈来后,颜卿小姐就彻底和我们断了一切来往。”
漆黑浓夜里,霍星来深邃的眉目里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只看着那封回信,默念一遍又一遍,“暂时先搁置不动,日后再说吧”-
沈颜卿在纽约演讲学习的一周,同学间相处格外融洽。
期间,美区各大高校的精英学子齐聚,她也趁机结识不少人脉。
最后一日,高校联办的主办方临时改变会议地址。
从原酒店会议室的模拟联合国,转移到位于美国纽约市曼哈顿区东侧的联合国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