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出了问题的电路图,主线路被堵住,支线发育代偿,现在主线路通了,支线就被短路了。”
谈小礼就是被短路掉的那一块。
“丫头,这京市医学院,你是非上不可吗?依我看你压根不用去上那劳什子的大学,咱们中医讲究师承,跟在你师公身边一年半载,任何大学毕业的都比不上。”
沈南星当然知道。
她不由得笑:“师叔,您对西医的看法,不会还是奇技淫巧吧。”
祝震川:“当然不是,他们进步……飞速。”
不像中医,几千年来虽然也在不断进步,但到了近几百年,似乎已经没有更进一步的空间了,反而在很多方面落了下成。
比如从前最怕的严重伤寒,中医上需要非常有经验的大夫,非常谨慎地进行辩证开药,才能救命。
而到了现代,抗生素简直无所不能!
他们对使用过抗生素的病人也进行过研究,使用抗生素会导致病人脾胃损伤、寒邪内侵,从而耗损阳气,淤血内阻,影响正气。
可抗生素给人带来的这些伤害并不致命,在生死面前,这些伤害可以忽略不计。
更不用说抗生素的使用非常简单,也不需要做出多么详尽的判断,懂不懂医药知识都能用。
尤其是在战场上,只需要一个卫生员就能救治无数感染高热的伤兵。
他们当然也看到了现在西方发达国家的医疗技术发展程度有多迅速。
国外竟然已经有了心脏移植手术,给人换一个心脏!
更不用说还有其他许多比换心更实用的大型手术。
如此种种,都给中医界人士带来了巨大震撼。
再加上过去那些年的斗争中,有许多有能耐的老中医还被打成下九流。
如今领导要搞开放,主要是经济方面的开放,但显然跟国外关系也已经进入到另一个阶段。
对西方发达国家各方面实力的崇拜思想已经在国内到处蔓延,医学上同样如是。
祝震川以为,沈南星想要去学西医,也是因为这种思想。
沈南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取长补短,医学没有高下,只有救人。如果我能把中西医都学好,那在救治病人时,我就能选用最适合病人的治疗方式。”
祝震川看过来。
更多的想法,沈南星也没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外面在喊吃饭了。
屋内摆了一桌,祝震川是小南的师叔,就是今天最大的客人,必须好好招待。
祝震川谈老太,沈南星谈礼,还有一个江罗春,屋内就坐了这几个人。
谈老太炖了鸡汤,两只鸡腿一个在沈南星碗里,一个在祝震川碗里。
谈礼看着左手拿筷子的沈南星:“手拿着吃吧,待会儿给你洗手。”
“……嗯。”
谈老太瞪了谈礼一眼:“你不会帮忙把肉剃下来。”
谈礼有些无奈:“我怕我剃的时候口水忍不住滴上去,谁让着鸡只长了两条腿。”
谈老太:“……”
这死孩子。
江罗春在一边上大笑:“你刚进队没多久野外拉练那只鸡还记得吗?价值10公里负重越野的野鸡啊,好吃吗?”
谈礼嘴角一扯:“鸡是我抓的也我烤的,就叫你们埋个鸡毛都能被抓,还有脸说。”
“看把你能的。”
沈南星啃完了鸡腿,吃了半个馒头,又喝了一碗汤就饱了。
祝震川又问了谈礼在部队的事。
谈礼拣能回答的回答了。
顿了顿,他又说:“我这两天就得回部队。”
谈老太都不敢去看沈南星,立刻就问:“不回去不行吗?”
谈礼无奈:“奶,我还没转业。您这身子骨硬朗着呢,用不着我现在就回来尽孝吧。”
要不是隔着桌子,谈老太能一巴掌抽上去。
她想说的是这个吗?
回去部队,跟小南商量了吗?!
祝震川放下碗筷,思量了好半天。
“你部队性质特殊,请假、探亲恐怕都不方便。小南去京市上大学,自身功课忙碌,业余时间他师公肯定要把她带在身边。”
“你俩当初结婚本就是迫不得已,也没什么感情基础……”
谈礼打断祝震川的话,笑着看她:“谁说没有,救命之恩不算啊,我救她一回,她救我一回,这感情基础还不牢固?都固若金汤了吧。”
沈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