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就在公社院附近,这边来来往往的人多。
粮食从队里支取,折算成钱,算在成本里,铁皮炉子和平底锅是石小榕自己置办的,另外俩小姐妹要兑钱,石小榕说不用,以后不干了炉子也归她就行了。
那俩姑娘就特别不好意思,于是去队里支取粮食,记账啥的,就由那俩姑娘负责。
粮食、油,都是从队里支取的,先记账,用不完再退回来。价格就按照队里卖给粮站的价格计算,计入成本。这可是比在外头卖粮食要便宜得多。
柴火先是石大勇在砍,后来那俩姑娘的兄弟们没事也帮忙砍柴送到石家。
石大勇要来公社饲养场上班,早上就顺便帮着三个姑娘一起,把装在手推车上的炉子,给一起拉过来。
馅儿饼的面在家里发好,馅料也在家里调好,再煮上一锅的红薯稀饭,摊位就算是开张了。
根据规定购买需要粮票,但价钱上却比国营饭店要便宜不少。
如果实在是没有粮票,光给钱也可以买,但得偷偷进行,反正三个姑娘自己知道就行了。
馅料准备了韭菜鸡蛋的,和白菜油渣的,两种馅儿,虽然那韭菜鸡蛋馅儿里面,鸡蛋就能看见须须,那也是鸡蛋,石小榕还给馅料中挖了两大勺的猪油,那就够香的了。
这猪油的来历,也得靠那俩姑娘。
秦集公社在附近几个公社中,都算是比较富裕的,街上第一次出现有卖馅儿饼的摊子,那馅儿饼两边金黄,油香油香的,价钱也真不贵,不少在公社上班的人,或者是家里条件好的,都愿意买来尝尝。
出摊第一天,不算炉子锅这些的,只扣除掉粮食、油、菜这些的成本,算下来,竟然挣了六块钱!
六块钱,要分给大队两块,剩下的四块三个姑娘平分,一个人就是一块三毛三,十天就是13块3毛,一个月就是40!
老天爷啊!
咋这么挣钱呢。
难怪国家要打击投机倒把,这可太挣钱了。
辛苦是真辛苦,但能挣到钱,这辛苦也值得。
三个姑娘都别提多高兴了。
几个人回家就跟长辈们说了,于是,两家的长辈连夜就找了过来,意思就是说,不要对外说挣了多少钱。
如果有人问,就说一天刨除掉成本就挣三块多钱,给队里交两块,剩下几个姑娘一人一天也就五毛钱左右。
还不是每天都赚钱,哪天卖不完就亏钱,亏钱也要把队里那两块钱给拿出来。
总之就是,财不外露的意思。
反正最后给队里的账目搞清楚就行了,几个姑娘平白一个月给队里挣六十块,这钱到年底,都是要计入总*收入,再分给社员的,谁有意见?谁敢有意见!
石小榕这才明白,表妹叫她拉人入伙是什么用意。
反正,摊子就这么做起来了。
干了一个星期,每个姑娘就分到11块5毛。这可比最初预料得多得多!
石小榕的手艺实在是好,看着明明很简单的馅饼馅料,她做出来的味道就是比别人在自家里做的味道要好。
和面调馅儿原本都是石小榕在干,这基本上就是最重要也最累的活了,她倒是手把手地教那俩姐妹,可明明一样的步骤,那俩弄出来的就是没她弄出来的好吃,尤其是调馅儿,只能石小榕来调。
后来生意越做越好,和面太累,石小榕真的弄不过来,那俩姑娘也来帮忙,石大勇回来了也洗手帮忙,他力气大,和面更有优势。
那俩姑娘也帮着洗菜切菜,石小榕只需要负责亲自调馅儿拿味儿。
因着他们卖的价钱便宜,偶尔还能不要票,三个姑娘都是嘴甜会说话的类型,生意就这么做起来了。
一开始只卖馅儿饼,后来又弄了一口锅,卤鸡蛋、豆干之类的卖。
有那老熟客,拎个鸡过来叫帮忙给卤一下,他们也不拒绝,洗干净丢卤锅里就是,那人也不好意思,往往就会再买几个馅儿饼,买点卤好的鸡蛋豆干啥的。
时间长了,也有人拿猪蹄肘子之类的过来叫卤。
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握着手里的十一块五毛钱,石小榕开心得不得了。
今天又到给她妈扎针的时间了,哥哥石大勇今天饲养场有点忙,抽不开手。
本来沈南星说要过去大姑家给她扎针的,石小榕说不用,她们出来出摊,俩小姐妹的哥哥今天帮着推车出来,也顺便把她妈拉出来,送到这边,他们才去做生意。
等东西卖完,石小榕就来接她妈。
就是半个月的时间,大姑的身体就有了明显的好转,脸色好看多了,也长了点肉。
她现在已经能正常下地活动,干些轻生的家务活都没问题。只不过是从石庙大队到这边比较远,她走这么远还是不行的,才坐车叫人拉过来。
“药方我重新调整了,继续吃就行,重要的是好好吃饭,一定不能再亏了嘴。”
石小榕连忙笑道:“小南你就放心吧,我现在能挣钱了,算下来比我哥挣的还多呢。放心,一定叫妈吃好喝好!”
闺女儿子都好,沈来英的心情当然就也好,情绪才是身体的调节器,情绪和许多病症都有关系。
宋秀芳只要听说沈来英过来,就也跑过来说话,跟好朋友聊聊,沈来英的情绪就更好了。
傍晚的时候,石大勇也忙完,过来接这母女俩一起回去。
宋秀芳有事先走了。
沈南星还是照旧送他们出村子,又一次从沈家门口经过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喜气洋洋从外面回来的田彩云和沈显宗母子俩。
这母子俩都是一脸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