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老爷,武将苦啊!别的不说,便说卿儿的母家镇国大将军府,那都是用鲜血和花家儿郎的生命换来的。”
花家的祠堂里,供奉着百十个牌位,那都是战死沙场的花家儿郎。
“武将苦,文臣也不好当。”
国公爷低头叹气,为官数载,他又怎会不知道这些道理。
“武将手握兵权,皇上防你功高震主,文臣太厉害了,又怕你玩弄权术。”
“可能怎么办?夫人,为了家族荣耀,这是他们兄弟的职责所在。”
“一个家族的荣辱兴衰不是靠权利和金钱维系的,而是要子孙修身立业,薪火相传。”
国公夫人听着自己夫君一字一句的话,黯然低头,心里有些酸楚。
国公爷不忍她伤心,搂住她的肩膀。
“夫人,莫伤心。”
“你生出来的孩子,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八尺男儿,一身傲骨,夫人也不愿他龟缩一隅,堪比浮游朝生暮死吧。”
“母亲。”
楚承昀也开口道:
“今晚在宫中一事母亲也看到了,那些人不在意仲玄是什么身份,哪怕明知他没有一官半职,哪怕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仍然会有人算计他。”
“只因他背后有国公府,有瑞亲王府,有镇国大将军府,文臣武将皇亲国戚,有能令他们和他们的主子可利用的一切。”
“若他日我们都不在了,仲玄没有功绩也没有一官半职,岂不是任他人鱼肉。”
“那样的场景,母亲定然也不愿看到吧!”
国公夫人一噎。
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孩子,从未想要折断孩子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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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撷芳居回到屋里的楚承玄突然打了个喷嚏,门外的庆安听到,忍不住推门走进来。
“二爷,您哪里不舒服吗?”
楚承玄摇了摇头,抚了抚跳着的左眼皮。
“没事。”
说着,走到桌案前挥笔写下一行字,待墨迹干了,把纸张折起。
“让韩玉韬去查,事无巨细。”
“是。”
庆安接过对折的纸,转身出了屋子。
楚承玄站在窗前,看着夜空中已经偏西的圆月,那圆月渐渐成了苏蝉衣的模样。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愿意为她改变所有。
他以前不喜朝堂,不喜与那些玩弄权术的人打交道,他肆无忌惮的斩杀贪官污吏,毫无顾忌的为皇上铲除异己。
哪怕没有一官半职,也毫无惧意。
因为他知道,上有父亲为他撑腰,下有大哥为他善后。
皇上的亲信,国公爷的儿子,相爷的弟弟。
哪一个身份单拎出来都足以让人为他让路。
可今晚,他在宫中被谢家人算计,像个物品一样被人预估价值,他曾经所有的骄傲,在那一刻都被粉碎了个彻底。
谢家!皇后娘娘的母家。
当初看重的可是他大哥,谢南霜追在他大哥后面三年,谢家和皇后何曾敢用这种龌龊的手段对付他大哥。
他们不敢,只因他大哥年少成名,大周朝最年轻的状元郎,最年轻的丞相。
惹怒他大哥的代价,甚至比惹怒国公府还要严重。
如今,那些人把目光盯向他,却毫无顾忌用最肮脏龌龊的手段算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