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的祠堂这几年没怎么变样子。
祁聿风被路听搀扶着,推开了祠堂的大门。
烛火跳跃,供奉着祁家历代长辈们牌位的供台闪着威严的金光。前面是三张蒲团,每一个都是用粗硬的麻编制,这蒲团一般不能长跪,会磨破膝盖骨。
跪三天三夜,使能跪死人的!
况且祁聿风背后还有伤。
祁母又开始跟丈夫争吵,拉着祁聿风不让他去跪。
但,却被祁聿风推开。
路听已经彻底说不出话。
他只听到祁聿风很真挚的对母亲安抚,告诉祁母,他确实大逆不道。
这些罚,他应该受。
祁聿风就这么在坚硬的蒲团上跪了下去。
列祖列宗在上,祁氏的香火或许就要在他这一辈断掉了。
他是祁氏的罪人。
可他是真的爱路听。
他不要名字永垂青史,或许后人会笑他癫狂,但爱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沾染上了,就宛若饮下鸩酒。
一辈子,永不得解脱。
门一关,路听被关在了祠堂大门外。
这是属于祁聿风为了保护他而单独受的惩罚,其实也有点诛心,祁父故意不让路听也跟着跪,又不让路听靠近,就是要让路听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爱人为了他,受到了多么严重的灾难。
路听不断拍着门。
看着镂空木门内,烛火跳跃之中,跪在牌位前的男人脊背血流澎湃。
血液干了结痂,痂破血又重新涌出。
烛火跳了几经又灭了几遍,白天掠过夜晚升起。
整整三天,祁聿风不吃不喝,真的就在那祠堂供台前,跪了三天三夜!
第三天清早。
吱呀——
木门从里面被拉开。
路听缩着身子在门口第五次睡过去。
他身上还盖着柔软的蚕丝被,一看就是祁聿风叮嘱的,让下人在他跪祖宗时,要好好照顾好路听。
感觉到肩膀抵着的东西动了动,路听睁开了眼。
一缕从屋内照过来的青光晃了晃眼睛,路听抬头,就看到跪了三天三夜的祁聿风,已经结束了刑罚。
重新拉开了门。
路听猛地站起身。
只不过站的有点儿猛,坐麻了的腿一软,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
下一秒,呼吸被包裹。
他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路听扑到了祁聿风的胸膛前,后脑勺被人温柔的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