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路听,大家又惊又喜,站起身打招呼。
路听点头回应,目光却止不住往祁聿风的方向瞄。
每来一个人跟路听打招呼,祁聿风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打完招呼,部门的同事们这才看向祁聿风。这些人在公司的地位没那么高,一年期祁聿风来当一把手时他们没资格见到祁聿风。
所以也都不太清楚这个气场强大脸色又不好的男人,到底是谁。
“这位和小路一起来的先生是……?”
路听刚想要回答,是爱人。
然而洪组长却抢先回答了这个问题。
指着祁聿风,十分隆重介绍:
“这位祁先生祁总!”
“这个是个大人物!跟小路竟然还是朋友!”
洪书鸿拍着路听到肩膀,大笑道:“小路真的出息了!竟然能跟祁总做朋友!来来来快坐快坐——”
同事们一听,是“朋友”。
大家先是对祁聿风恭敬打招呼。
转头,最靠近洪组长的那个长满肌肉的男生,一胳膊搂住洪组长的肩膀。
挑逗笑他,
“哎呀哎呀——还好只是朋友啊!”
“老洪你是不是高兴死了!”
“……”
那一句句话,如同针扎般,刺激着路听到耳朵。
他想辩解,转头去看祁聿风。
却见祁聿风,已经在洪组长的“盛邀”下,在那桌子的宾客位置,泰然坐下。
那一刻,路听失去了所有话语能力。
辟谷上的阔张夹还在用力撑着他的港门。
那已经不是刺激了。
是折磨,是如烈火上灼烧的蚂蚁。
路听艰难坐下,一入座,洪组长就赶着为他献殷勤。
“小路,想吃啥你自己加!”
“祁总也点也点!你们几个给祁总说一下特色菜——我伺候小路哈哈!小路跟了我一年多,我太了解他的口味了!”
路听如坐针毡,想看祁聿风,又不敢看。
头埋的低低的,旁边洪组长怎么献殷勤,他都不回复。
洪书鸿见路听不说话,思考了一下,点了一份土豆片,还有苕皮。
“老陈——土豆片和苕皮来一份!”
“哟!洪哥还记得小路爱吃土豆片和苕皮啊!”有人调侃,“我记得前年冬天小路还在部门时,咱们一起去聚餐。小路也不说喜欢什么,就一味在吃那盘土豆片。”
“当时那么热闹,也没人注意到土豆片快没了,毕竟那东西面面的,没几个人喜欢吃!老洪细心,竟然还注意到了小路爱吃土豆片!打那以后,”逢聚餐桌子上必点土豆片——”
咔嚓——
宾客席位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玻璃碎裂声。
吵闹的人群,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下一秒,齐刷刷扭头往声源方向望去。
路听的心里重重的咯噔了一下。
那捏碎玻璃的声音,以及散射过来的近乎疯狂的气场。
他太熟悉了,太刻入骨子里了。
只有他没有抬头,依旧埋着脑袋。
明晃晃的白炽灯下,祁聿风的手,被七七八八尖锐的玻璃碎碴,给扎到血流不止!
祁聿风接收了一众诧异的目光。
他倒是不觉明厉。
抽出摆在桌面的面巾纸,情绪纹丝不动,慢条斯理拔出那一块块玻璃碴子。
鲜血浸染透了他手中的薄纸片。
那么多的血!看着得多么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