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尘埃落定,那几乎要栽倒的身子才颤巍巍地歪斜着站起。
楚卫们呆呆望着。
他本就沾满鲜血的身体又覆了层灰。
弓着的背脊仿佛苍老了很多,却仍咬着牙硬撑着。
“他真打算拼了命也要把我们带出去吗?”
一名行脚僧喃喃自语。
他从未见过如此不要命的人。
楚天猛地一用力,又一口鲜血喷出。
他不得不将归墟引撑着,才勉强站稳。
仰头望向天空,却看见无数个阎王的虚影在晃动。
意识渐渐开始模糊,他用力着甩头。
再睁眼时视线已一片朦胧。
此刻,他浑身灵力枯竭。
连呼吸都像在透支生命。
“咳咳”
“咳咳咳咳”
持续的咳嗽,让鲜血不断从唇角滴落。
万物都在旋转。
天空与大地仿佛融为一体,变得虚幻迷离。
他满面尘土,眼神涣散。
想再战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肉体已到极限,仅存的意志支撑着他站着。
仰着头维持最后的尊严。
他望向杂牌军的方向,却什么也看不清。
只能用微弱的声音喃喃。
“我……”
“要带他们……走……”
颤抖着低头,他从怀中摸出火焰送给他的白色丝巾。
却握不住,丝巾飘落在地上,可他不敢弯腰去捡。
他知道一旦低头,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当时淫毒作虽是无心之过,但终究是伤害了她。”
“为什么……”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就拿现在来说,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却狠不下心独自逃离。”
“想救那些僧人,想为家族扫平障碍。”
“却把自己也推向粉身碎骨的绝境。”
“为了证明杀老僧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为了证明自己不贪生怕死?”
“到头来,只证明了自己的愚蠢。”
他想痛哭,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一股血气猛地冲上胸口。
下一刻。
他仰头喷出一口鲜血。
那始终挺立的身躯,终于无声地与归墟引一同倒下。
所有杂牌军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