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沾湿了青石板,魅姝循着那缕若有若无的气息,奔进小花园。
月光穿过垂落的紫藤花架,在凉亭中投下斑驳光影,那道熟悉的身影斜倚朱柱,白色衣袍上暗绣的流云纹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荣逸尘垂眸望着她,睫羽在眼下投出鸦青的阴影,往日疏离的气质此刻竟化作令人心悸的凛冽,仿佛他已褪去凡人皮囊,周身萦绕着虚空般的浩瀚威压。
魅姝的脚步陡然一滞,心底泛起莫名恐慌。
眼前的人明明还是那张面容,可那拒人千里的气场却让她觉得,自己永远也无法触及他灵魂深处。
她几乎是踉跄着扑进凉亭,双臂紧紧环住他精瘦的腰,脸颊贴着他心口处冰凉的衣料,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试图从这仅有的温度里抓住些什么。
不对劲,很不对劲,这种感觉就像眼前的人很快就要抓不住一样。
荣逸尘没有像往常那样僵硬地推开她,反而抬手轻轻搭在她顶。
这个反常的举动让魅姝浑身一颤,搂得更紧了。
温热的呼吸透过衣料渗进皮肤,她却愈清晰地感知到两人之间横亘着无形的鸿沟——就像指尖掠过月光,再用力也握不住半点实质。
一声叹息自头顶落下,带着某种悲悯的意味:"公主,我们谈谈吧。"
魅姝猛地踮起脚尖,颤抖的唇瓣狠狠堵住那抹清冷薄唇。
她胡乱地扯开他的衣襟,指甲在他颈间留下浅浅红痕,可对上的那双眸子始终澄澈如渊,毫无情欲波澜。
魅姝哽咽道:“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她终于无力地瘫坐在地,滚烫的泪水顺着指缝滑落,才惊觉自己连让他动容的资格都没有。
“可我们明明拜过堂的!”
“真的拜了堂吗?”荣逸尘问道。
魅姝回想成亲那日,拜堂好像只是拜到一半,他就受了伤,也就是说根本没有拜完堂。
“可是…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成亲了,你不能不认!”
“那你这段时间开心吗,成亲了,我却没有让你成为真正的新娘,一次次的推开你,也许这种日子会持续几十年,甚至更久。”荣逸尘淡淡的陈述道。
魅姝摇着头,道:“不会的,时间长了,你就会喜欢我的,愿意跟我同房,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你是我唯一的皇夫。”
荣逸尘打断道:“我是虚空之主,没有七情六欲,你是未来的魅魔皇,我们不合适!”
荣逸尘拿过摆在廊下的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休夫二字:
“签了它!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
魅姝拿过纸直接撕碎:“你想都别想我告诉你,我不可能让你离开我!”
荣逸尘指尖灵力闪过,将满天飞扬的纸穴重新恢复原样,重新摆在石桌上:
“两界即将大乱,虚空界不参与俗世,签了它!”
“你是怕我连累你!”魅姝突然暴起,一拳轰碎身旁的石柱。
碎石飞溅间,她泪流满面地嘶吼:“我就算死,也要把你锁在身边!”
转身时,魅姝放下狠话:“既然你不稀罕我的爱,我会让你后悔的!”
荣逸尘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抬手抚上心口的位置,那里有些异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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