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耀王朝与傲穹王朝边境交汇之处,此刻已然沦为人间炼狱。
漆黑裂隙自天穹撕开,无数散着腐臭气息的诡异生物蜂拥而出,它们形态扭曲,利爪如钩,所过之处皆是哀嚎与鲜血。
边境将士持戈拼死抵抗,却在诡异的侵蚀下接连倒下,百姓更是如待宰羔羊,被这些怪物肆意吞噬、虐杀。
尽管龙云山的修行者与傲穹王朝的异能强者火驰援,可诡异力量远想象,法术与兵器在它们面前仿佛失去锋芒,战斗逐渐演变成单方面的屠戮。
尸骸堆积如山,残肢断臂散落荒野,卷入这场浩劫中的人,无一人生还,唯有凄厉的哭喊与绝望的惨叫,在血色残阳下回荡。
半个月后,一封密函加急送至龙渊城帝王手中。
皇帝颤抖着展开信纸,字字如刀剜心——忠君爱国的荣王爷夫妇在前线浴血奋战,直至力竭,荣王爷战死沙场,其妻不愿独活,自刎殉情,而那片曾经固若金汤的战场,终究还是沦陷敌手。
帝王望着窗外的万里山河,眼眶通红,心痛如绞。
他深知,荣王府满门忠烈,这噩耗一旦传出,府中老幼该如何承受?
又该如何开口,将这残酷的事实告知荣王府的家眷们?
沉重的愧疚与悲痛,如巨石般压在帝王心头。
………
镇国公主府内,往日总像只雀儿般叽叽喳喳的魅姝公主,此刻却如同被霜打的秋叶,垂着头立在青石棋局旁。
她几次启唇又将话咽回,目光直直盯着对面专注落子的荣逸尘。
当荣逸尘将一枚浑圆的黑色棋子轻轻搁在棋盘星位上,抬眸望向她
“公主,今日怎么了?”
温润嗓音落下的刹那,魅姝深吸一口气道:“逸尘哥哥,你爹娘好像出事了。。”
话音未落,只听"啪嗒"脆响,荣逸尘指间的棋子跌落在石桌上又骨碌碌滚远。
他素来从容的面容瞬间有些苍白,魅姝慌忙上前,双手紧紧攥住他僵直的小臂,掌心传来的冰凉让她鼻头有些酸涩:
“我也是今早在宫里偷听到父皇和暗卫说话,边境沦陷,所有将士和百姓都…都没了,荣王和荣家军殉国,王妃也…”
哽咽卡在喉间,她望着他骤然绷紧的下颌线,再也说不下去。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小厮跌跌撞撞冲进月洞门,额角沁着冷汗:
“公主,公子,荣王府出事了,让您二人火回去!”
院落里突然陷入死寂,唯有微风卷起棋盘上的残棋,出细碎的响动。
………
荣王府朱漆大门大开,素白幡幔低垂如霜雪覆盖。
踏入府中,廊下灯笼皆换成惨白素纱,檐角垂落的白绸在风中呜咽,满院素缟将往日的华贵尽数掩去。
中庭正堂前,两座衣冠冢肃穆而立,灵牌前香雾袅袅,烛火摇曳,映得四周跪着的仆役们泪痕斑驳,抽噎声此起彼伏,将整个王府浸染在无尽的悲戚之中。
因荣王夫妇的尸身早已在边境沦陷区沦为诡异的养料,无处寻觅,只能以衣冠代亡者,草草设冢。
荣祖母得知噩耗的瞬间便昏厥过去,待悠悠转醒,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儿子生前常披的玄色大氅,浑浊的眼眶盈满泪水却强自克制,枯坐如木雕,仿佛一开口,便会碎了这最后一丝坚强。
太子妃荣逸澜与世子妃李嫣然红着眼眶守在老人身侧,不时轻拍她佝偻的脊背。
世子荣逸瑾身着素服,神色憔悴却仍挺直脊背,勉强维持着礼数,向登门吊唁的官员亲属行礼致谢。
荣逸尘和魅姝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哀痛的场景。
荣逸瑾望着赶回来的弟弟,喉间泛起酸涩,抬手重重拍了拍荣逸尘的肩膀:“逸尘,爹娘他们…”
“大哥,这是真的吗?”荣逸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