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人从外面轻声关上,江昭走了。
偶然露进屋内的一缕阳光正巧落在晏为卿身上,很快又被遮挡,屋内并未点灯,他继续陷入阴影当中。
晏为卿随意将手中文书放下,面无表情地卸下玉带,褪去肃穆官袍和乌纱帽,翻身上榻。
他躺在江昭睡过的位置,衣袖上挽,露出江昭昨夜受不住时,在他手腕上留的牙印。
馨香将整个人淹没,晏为卿回忆方才江昭的失落的模样。
“江昭,别怪我,你只有失去了才会珍惜。”
街道两侧行人众多,江昭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等再抬头时,已经到了书铺。
书铺大开着门,谢砚白换了一身体面冬衣,不似从前那件破烂到补丁都缝不住。
他好似没料到江昭会出现,眼底升起意外。
“你回来了?”
在江昭没进货之前,谢砚白都是铺子当作正常书铺经营,方才刚送走几个客人,他赚了许多银钱,给自己留了一小部分,其余都寄给了家里。
“正巧,我有些算学不会,你帮我瞧瞧。”
谢砚白勤学刻苦,人也聪明,在秋闱的名次靠前,只是算学稍稍差些。
江昭一路失魂落魄,压根没听见他的话,穿过铺子进到内院后,一把躺在椅子上,“哇”的一声开始大哭起来。
紧随其后的谢砚白,拿着书的手一抖。
他突感脖颈一凉。
“我欺负你了?”
欺凌当朝公主,藐视皇恩,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江昭哭得喘不过气来,她依旧数不清这几日流了多少泪。
“呜呜呜…晏为卿不要我了…”
“……”
谢砚白扯了扯唇角,知晓自己保住了项上人头后,也不拦着她哭,自己寻了本书在一旁看了起来。
江昭哭了好一会,才缓过些许,见他如此冷漠,抽泣地抱怨。
“认识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对我?”
“当初伯母没钱银子治病,你哭的时候我还安慰你了。”
不仅安慰,还请了大夫。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谢砚白才给她守着书铺,即使江昭不出月钱。
谢砚白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你就非得挟恩图报?”
江昭别过脸去抹干眼泪,眼眶依旧红通,谢砚白见她实在伤心,才忍不住开口。
“你与晏大人吵架了?”
一提到“吵架”二字,江昭就忍不住呜咽。
“晏为卿他要同我和离。”
“哦。”
谢砚白毫不在意,翻了一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