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芝皱眉上前一步:“峨眉姑娘现在有地方住,就不劳城主费心了。”
蜈蚣叟连忙摆手:“城主只是有事要和他们二人商量,至于那位大人想住哪儿,全凭她自己决定。”
宁芙眸光一寒:“城主找他们做什么?”
蜈蚣叟干笑道:“这……老夫就不知了。”
院内的空气骤然凝滞。
宁芙沉默片刻,寒螭剑“铮”地归鞘:“还有事?”
蜈蚣叟非常识相,没等宁芙继续开口,直接弯腰道:“老夫这就走”
那名为“玄蛛踏星”的八条附肢“喀啦喀啦”地交错移动,飞快爬向院墙。
他攀上墙头的动作诡异又熟练,破毡帽在月色下晃了晃,活像一只巨大的蜘蛛翻过屋檐,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李朱砂盯着那堵墙,感觉还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忍不住搓了搓手臂:“看着真瘆人……”
静姝却托着腮帮子,一脸好奇:“看起来好有意思啊!我也好想试试那样爬墙!”
“静姝。”宁芙侧眸看她,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以后见到这种人,离远点。”
静姝扁了扁嘴,乖乖“哦”了一声,可眼睛还忍不住往墙头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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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的长街被月光洗得白,青石板路上三道身影缓缓而行。
李当归走在中间,左侧是长如瀑的峨眉,右侧则是那位被人称呼为“蝎娘子”的女子——谢春花。
"我姓谢,名春花。"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吹散。
这是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人问起她的名字。
李当归脚步微顿。
少年剑客转过头去,目光落在青石板上,若有所思。
"谢、春、花"他轻声念道。
话音一落,李当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当目光一直盯着少年侧脸的谢春花,看到少年嘴角忽然扬起时,眼底忽然闪过一丝失落。
她却故意提高嗓音开口道:"好你个小郎君!不是说不嘲笑老娘么?"
李当归却摆了摆手。
夜风掀起他额前碎,露出那双澄澈如初雪消融的眼睛。
"我没有嘲笑你,只是觉得这名字很好听。"他说得认真,像是在陈述一个确凿的道理。
蝎娘子的手指僵在半空。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冷笑一声:"少来这套!想笑就笑!"
转身时梢故意扫过李当归手臂:"老娘又不是没被笑过。"
李当归摇摇头,目光坦然。
"家里有本有意思的医书。"少年忽然话锋一转,"记载破解五毒之法,里面有句话我觉得说的很好,你知道是什么么?”
蝎娘子闻言一愣,摇头道:“我可没读过书,更没读过什么医书,怎么会知道。”
李当归笑了笑,轻声开口道:“那句话写的是——春花烂漫时,蛇虫不敢近。"
蝎娘子又是一愣,大脑有些空白,不明白李当归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文绉绉的话。
只听李当归继续道:"书上解释说,春天百花盛开时,许多毒蛇虫蚁因趋避花香,尚未活跃,因此‘春花’象征着生机与纯净,能天然压制阴毒之物。"
李当归的声音很轻,但这些咬文嚼字的话却让蝎娘子耳根烫。
少年继续解释道:"但小时候我不那么想,我觉得蛇虫之所以碰到春花盛开的地方会绕道走,其实不是因为天性害怕,而是因为自惭形秽。"
李当归指尖轻轻敲击剑柄:"就像给你起蝎娘子名号的人定是没见过真正的春花,以为这样叫你,你就会真的变成一个心思狠毒的人。然而,一个名字叫春花的女子,怎么可能真的会有蛇蝎心肠?"
蝎娘子呼吸一滞。
她看见李当归瞳孔里映着的自己——没有媚眼如丝,没有红唇似火,只有一个褪去伪装的女人,像初春枝头瑟缩的花苞。
少年转头看向她:"你说对么?春花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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