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当归迟疑着转身,目光刚触及那若隐若现的肌肤,立刻又别过脸去。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转向峨眉道:"峨眉姑娘,不如我们先一起把她送回家,再回玲珑坊?"
蝎娘子猛地站起身,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香风:"不行!"
她声音陡然拔高:"要是他们又来抓我怎么办?你知道他们之前在竹林里对我做了什么吗?他们想要把我——"
"够了!"李当归抬手打断,"你别和我说这些,我不可能让你留在峨眉身边。"
"为什么?"蝎娘子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她救了我,我难道会恩将仇报?"
她上前一步,绣鞋踩在木地板上出轻微的吱呀声,"就因为我蝎娘子的名声不好,你就这般看不起我?"
李当归一时语塞。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见蝎娘子眼中闪烁的水光。
她此刻褪去了往日的媚态,倒显出几分难得的真实。
"我没有"李当归声音低了几分。
"没有什么?"蝎娘子又逼近一步,指尖直指峨眉,"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女人,不配和她待在一起?"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这几日我们同吃同住,要不是我拦着,她天天去啃竹子!你凭什么不让我和她待在一起?你这不是看不起我是什么?"
李当归被蝎娘子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手足无措,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斑驳的土墙。"不不是这个意思"他结结巴巴地解释,"我只是"
李当归微微低头,觉得自己似乎确实有些偏见,毕竟,壁虎儿等人如何不代表蝎娘子就是如何。
想到这里,少年心中明了,这种浅显的道理,他竟然会明知故犯。
"不不好意思”李当归认认真真的道歉。
蝎娘子却怔住了。
她望着少年窘迫的模样,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在这白虎城里,何曾有人会为伤她自尊而道歉?
这么多年她见过多少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却从未遇见过这样干净的少年。
这下,蝎娘子心中越的心动。
机会只有一次,若能得此男子,那她此生算是无憾了。
"小郎君"她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还未曾娶妻吧?"
"啊?"李当归猛地抬头,完全没想到她忽然问出这么个问题,"没、没有,怎么了?"
蝎娘子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拨开本就松散的衣领,雪白的肌肤展露更加彻底。
她眼波流转:"你看我美不美?要不然我们"
李当归闻言顿时摆手:“你这是干什么?你一个女子,怎么能这样?”
李当归心里震惊不已,他从未和蝎娘子这样的人打过交道,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蝎娘子歪着头看他,忽然觉得有趣极了。
她故意又往前凑了凑:"我都这般主动了,你竟还拒绝?寻常男子可是求之不得呢"
"我有喜欢的人了!"李当归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在空荡的茅屋里回荡。
"哪个男子不偷腥?"蝎娘子轻哼一声,"你那个心上人,未必有我这般会伺候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李当归实在有些不想和蝎娘子交谈。
他看了看窗外,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他们得赶紧回去了。
"既然峨眉姑娘今日是专门为你而来那你就先跟我们回去吧。"李当归开口道。
现在,他只好先把蝎娘子带回去,到时候看看红绡怎么说,毕竟,峨眉才是他来这里的原因。
"真的?"蝎娘子眼中骤然迸出光彩。
不待李当归回应,她便轻快地挽起峨眉的手臂。
"好妹妹,咱们走。"她语调轻扬,仿佛方才的争执从未生。
峨眉木然的脸上也浮现出开心的表情:"好"
她显然也早就迫不及待了。
两人相携而出,身影竟显出几分和谐。
李当归落在后面,临出门时他最后环视这间简陋的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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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破旧的木床上,那床褪色的被褥凌乱地堆着,隐约能看出两个并排的睡痕。
他忽然想起蝎娘子说的话——"这几日我们同吃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