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娘子缓缓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她的指尖仍停留在他的脖颈上,却不再动作,而是微微眯起眼,似在审视什么。
片刻后,她倏然收回手,轻轻一推,将白鹤衣推开,自己则起身拢了拢滑落的纱衣,赤足踩进床下的绣鞋里,脚后跟还露在外面,就这么懒懒地踩着鞋,掀开纱帐走了出去。
白鹤衣坐在床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娘子?怎么不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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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帐外,蝎娘子背对着他,声音已带上一丝冷意:“我只和人打交道,你走吧,我不与你做生意。”
白鹤衣终于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襟,缓步走到她身后,轻声道:“娘子怎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蝎娘子侧过脸,眸光锐利:“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又想对我做什么?”
白鹤衣依旧微笑:“我只想与娘子共赴那云雨之欢。”
蝎娘子嗤笑一声,眼中讥讽更甚:“你连人都不是,还想与老娘做那种事?呵呵,裤裆里有那玩意儿么?真是可笑!”
白鹤衣依旧微笑。
蝎娘子见状,顿了顿,语气渐冷:“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不说,就赶紧给老娘爬!大早上的,真是扰了老娘的兴致!”
白鹤衣见她已无耐心,终于不再遮掩,缓缓开口:“蝎娘子,你难道不知,你们白虎城五鬼之一的‘壁虎儿’已经加入我幽冥楼麾下?”
蝎娘子瞳孔微缩,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纱衣。
白鹤衣继续道:“如今我来找你,正是要请你入幽冥楼。”他微微倾身,声音低沉而诱惑,“我们幽冥楼,一招纳天道垂青的灵兽,二招纳妖兽神力的传承。你的神力出自上古蝎妖一脉,虽不纯正,但也是难得一见。”
他伸出手,指尖似要触碰她的丝,却又在即将触及的瞬间停下,低笑道:
“因此,我白鹤衣代表幽冥楼,邀请你加入楼内,共谋大业。”
“幽冥楼?”蝎娘子嗤笑一声,红唇勾起讥诮的弧度,“那是什么玩意儿?老娘凭什么要加入你们?”
白鹤衣不疾不徐地开口,嗓音如清泉击石:“娘子何必心急?在你应允之前,幽冥楼自不会强求。只是——”他眸光微转,扫过屋内剥落的墙皮与角落里积灰的绣枕,“若你点头,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再不必蜗居于此,更无需……委屈自己做那皮肉生意。”
“放你娘的屁!”蝎娘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叮当乱跳。
她站起身,猩红的指甲几乎戳到白鹤衣鼻尖:“老娘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你们这些假清高的东西,也配来指摘老娘的活法?”她忽又眯起眼,上下打量着白鹤衣,嗤笑道,“你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玩意儿,倒学起读书人咬文嚼字了?我见过的真书生多了去,你连他们一根脚趾都比不上!”
白鹤衣笑意不减,反而向前半步:“那些‘真书生’,可会踏足此地寻你?”他声音轻柔,却字字如针,“但若入了幽冥楼,莫说书生,便是江湖游侠儿、世家公子,也会为你倾心。从此世间再无‘五鬼’蝎娘子,只有他们跪拜的……仙子。”
蝎娘子瞳孔微微一缩。
她别过脸,鬓边一缕散垂落,掩住了骤然绷紧的下颌线。
半晌后,她“呵呵”一声道:“你以为我会信你?白虎城谁不知道我蝎娘子是什么样的女人,那些男子躲我骂我还来不及,他们会看得上我?老娘是没读过书,可你真当老娘是傻子不成?”
白鹤衣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趁势低语:“幽冥楼不在白虎城,在青龙城,而青龙城远在南海彼岸,无人知晓你的过往。他们只会说——”他忽然抬手,虚虚拂过蝎娘子肩头并不存在的尘埃,“幽冥楼新添的这位仙子,姿容绝世,美艳动人,怕是与城主的两位千金想必也不会逊色。”
屋内陷入死寂。
蝎娘子盯着梳妆台上半块模糊的铜镜,镜中映出她艳丽的眉眼与身后白鹤衣幽深的轮廓。
又过了很久,她终于开口,嗓音沙哑:“……我若拒绝呢?”
白鹤衣后退一步,彬彬有礼地拱手:“自当告辞,绝不再扰。”
“滚吧。”蝎娘子抓起木梳,狠狠刮过打结的尾,直截了当道,“老娘没兴趣陪你们装神弄鬼。”
梳齿卡在丝间的闷响中,白鹤衣的笑意终于淡去。
他垂眸掩住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语调却愈温和:“当真……不再考虑?”
蝎娘子头也不回的冷笑一声,猛地将梳子拍在桌上:“我不想与你们这些神神秘秘的人扯上关系!”
“是鄙人唐突了。”白鹤衣深深作揖,广袖如白鹤敛翅。
转身时,他雪白的衣摆扫过门槛,竟未沾染半分尘埃。
门扉吱呀合拢的刹那,蝎娘子肩头微不可察地一松。
“最讨厌你们这种人装模作样的死东西…”她喃喃道。
夜色如墨,城南贫民窟的月光像是被谁刻意稀释过,惨淡地泼在歪斜的屋脊上。
狭窄的巷道里弥漫着腐臭与劣酒的气味,几个衣衫褴褛的醉汉蜷缩在墙角,胸膛微弱的起伏让人分不清是沉睡还是濒死。
远处城东的朱门灯火,在这里望去如同另一个世界的幻影。
"嗖——"
几道黑影掠过屋檐,瓦片竟未出一丝声响。
他们像一群夜行的鬼魅,直奔巷尾那间挂着黑纱的矮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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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蝎娘子正赤脚踩在一个盛满水的破旧洗脚盆里,水面上飘着几片干瘪的橘皮——这是她独特的保养皮肤的方法。
她的手中则拿着一件褪色的中衣,被烛火照得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