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抱拳一笑,目光扫过众人:“我不过侥幸立功,若无诸位弟兄拼死相搏,哪能守住戍堡?这功劳,是咱们一起挣的!”
“哈哈哈,这时候还谦让什么?”裴厚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神色一肃,“兄弟们,抓紧审问!此事关系重大,必须尽快上报!”
小勃律人勾结吐蕃突袭戍堡,意图阻断疏勒的预警,这背后,显然是吐蕃再度觊觎安西的征兆。
戍卒们将俘虏分开审讯。
小勃律人起初还想狡辩,可几轮棍棒下去,便哀嚎着全盘托出,连祖宗八代的老底都抖了个干净。
唯独那三个吐蕃人硬气,任凭拳脚相加,依旧咬紧牙关,死活不松口。
裴厚眉头紧锁,一时竟拿他们没办法。
“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嘴能硬到几时。”
李乾冷笑一声,突然揪住一个吐蕃人的衣领,“嗤啦”一声扯下他的裤头,露出白花花的屁股。他嫌弃地瞥了一眼,讥讽道:“啧,真够寒碜的!”
说着,他“铮”地拔出横刀,倒转刀柄,在对方股间比划了两下,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你可憋住了,别让我一使劲……”
“我招!我全招!”
那吐蕃人脸色煞白,浑身抖如筛糠,哪还敢再硬撑?
“噗——!”裴厚等人先是一愣,随即哄然大笑,眼神微妙地交换着,一副“还是你小子狠”的神情。
审讯完毕,裴厚脸色愈发凝重,立即召集李乾等五名伍长商议对策。
“情况比预想的更糟。”他沉声道,“吐蕃指使小勃律偷袭戍堡,就是想掐断我们对疏勒的预警。幸好李乾机警,识破了他们的诡计……”
裴厚眉头紧锁,指节不自觉敲击着桌案,发出沉闷的声响:“探马刚报,这伙人不过是小勃律的前哨。三百主力距戍堡已不足五里,其中还混有吐蕃精锐。”
他猛地攥紧拳头,“我的意思是,当立即烽燧示警,固守待援!”
帐中烛火忽明忽暗,映得众人脸色阴晴不定。五十对三百,”这悬殊的兵力差距,让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附议!”
“理应如此!”
其他四位伍长接连表态,唯独李乾凝视着沙盘,手指在疏勒与戍堡间的山道上反复描摹。
“李乾?”裴厚投来询问的目光。
“禀队正,我以为此计恐难奏效。”李乾突然抓起一把黄沙,任其从指缝簌簌落下,“五里之距,转瞬即至。等援军星夜赶来。。。”他手掌猛然合拢,“戍堡早成齑粉。”
帐外忽起一阵狂风,卷着砂砾拍打门帘。众人想起吐蕃人那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布置,后背不由渗出冷汗。
“可除此之外。。。”裴厚额头沁出细密汗珠,指节捏得发白,“还能如何?”
“战机往往藏在险局之中。”李乾突然将水囊倾倒在沙盘上,水流瞬间没入沟壑,“葱岭地势于我不利?”
他蘸水在案上勾出蜿蜒曲线,“这是小勃律的行军路线。。”手指突然戳向一处缓坡,“在这里设伏,定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你莫不是疯了?”有位伍长失声打断,“那处连个像样的隘口都没有!”
李乾却笑了,忽然抄起令箭插在沙盘中央:“正因地势平缓,小勃律人才会卸下防备。”
裴厚瞳孔骤缩。案上水渍倒映着晃动的火光,猛地拍案:“好个出其不意!具体如何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