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不断为李晖加码,一母同胞亲妹妹的婚事就是极大的助力。
安王府正院。
李静姝昂着小脑袋被一群丫鬟仆妇簇拥着到了正院,所谓一脚出八脚迈便是说这大家小姐行动时的排场。
李静姝作为安王府的嫡女,亲哥哥又是皇帝嗣子的热门人选,她的待遇只高不低。
白皙的小脸娇娇的抬起,身上穿着粉蓝色对襟长袄,前襟斜斜的挂了一条碧玺珠串,十二对琉璃盘螭扣,外罩银狐毛领雪缎斗篷,边缘处滚了一圈米粒珍珠。
她气鼓鼓的进门,跺跺脚撒娇道:“娘!你看,我这斗篷上的珍珠做的不好看,一点没有我要的样子!”
韩氏蹙眉一瞧,招招手唤她过来。
“多大的人了,还为这点小事生气,回头叫绣房缀一层金丝滚边就是了。”
李静姝坐下后便凑到比母亲身边,神态娇气软乎乎的同母亲说话。
韩氏眼神一闪,她抬手抚摸女儿的鬓角,温柔道:“静姝,如今府里有些变化你也瞧的出来,娘有意早点为你相看人家,你意下如何?”
当父母问出这一句的之后,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李静姝也丝毫不意外。
她只是好奇道:“那娘看中的是谁家呢?”
韩氏指了旁边的册子,上面记了不少合适的儿郎名字,几个熟悉的名字赫然在列。
李静姝毫不羞涩的翻开便瞧。
她神态分明还带着天真稚嫩,但说起婚事却头头是道,还能分析一下那户人家对他们府里更有利,最好是能帮衬到哥哥的。
她忽略心中隐隐的古怪,笑着道:“这个刘家倒是不必,他们家人素来和庆王府走的近,那家的姑娘我邀了几次都拒绝了。”
韩氏满意的看着女儿大方自然的说起自己的婚事。
女儿家谈及婚事的羞涩人前演一演就好了,人后要是还把姑娘养成不谙世事的模样那这姑娘就养废了。
韩氏本身就潜移默化的会和女儿提及婚事选择。
小女孩心里早早就有了一个概念,要选好的人家好的儿郎才能过的好,不必看上什么外表光鲜内里虚空的人家。
李静姝眼睛一亮看到册子上出现一个名字,她按捺住心中欢喜,抬眼蹙眉问道:“怎么贺云昭的名字还在这里,他与哥哥可是有些摩擦的。”
其实父王与她说过,若非是有后来那些事情,贺云昭是个极好的女婿人选。
一个好夫君看的不过就是那些东西,论家世,虽然贺家曾经落魄但是如今靠着贺云昭再次站在了权贵人家中。
论底蕴,贺云昭也有宗室血脉且他家中几代单传,家底不薄。
论人品,此人更是一派君子之风,温文尔雅又不失趣味,他不仅文采出众更是能在朝堂站稳脚跟,再加上他们王府的扶持,不愁来日的地位。
何况这可是京城诸多闺阁少女最理想的夫君人选,家中关系干净不复杂且贺家两代不曾有庶出,可见家风严谨。
谁能不对这样一个夫君人选心动呢?
李静姝贝齿轻咬唇瓣,她犹豫道:“难道是有了什么转机。”
韩氏一瞧女儿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蹙眉。
“没什么,只是底下人将合适的人选都报了上来,但贺云昭此人是不成的。”
她作为已婚的妇人当然明白贺云昭这个人究竟有多合适,一个正直明理又有能力的人,这样夫君是求都求不来的。
别说她了,就连她娘家韩家都有几个嫂子有意与贺家连亲。
到了她这把年纪才能明白枕边人的人品有多重要,她与李煌成婚之初也是浓情蜜意两心不移,后来还不是中间隔了那么多的人。
贺云昭即使是个内里藏奸的,但观他言行,即使为了保持自己的名声也绝不会做出任何事来。
他若是个真君子那就更好了,静姝成婚后日子必然十分舒心。
可……一个对静姝来说完美的夫君对安王府对晖儿来说用处是不大的。
韩氏忽视女儿期待的目光,狠下心来,她道:“这个人绝对不可,此人与你父兄皆有龌龊,虽然如今解开了矛盾,但万一他心中记恨又如何?”
她厉声道:“他如今也不过是个翰林院的小小修撰,未来如何谁能看的清楚,何况贺家上头有两个婆婆,亲婆婆和太婆婆,那贺夫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个性。”
韩氏略回忆了一下听人说来的传言,添油加醋道:“贺家三代单传就得来这个宝贝儿子,贺夫人看的眼珠子一样,对儿媳妇必十分严苛。”
李静姝忍不住反驳道:“可我是郡主,亲王之女,到了他家岂敢欺我。”
“呵!”
韩氏神态冷凝,眸中隐隐浮现厌恨,她咬牙道:“郡主又如何,到了人家还不是要侍奉婆母,且那贺云昭极为孝顺,必不许妻子忤逆母亲。”
就如同她一般,韩氏女如何?太宗皇帝亲点又如何?
李煌在外面胡玩的时候,她还不是要贤惠的打理好,即使再恨,能折磨那几个小贱人却不能对小崽子下手。
李静姝眼眸黯淡,她扶着椅背坐下。
韩氏回过神来,笑着拍着女儿手背,安慰道:“那贺郎也不是最好的人选,他位卑言轻,人又太正未必与你夫妻相合,况贺家是清流出身,那样的苦日子你未必能受的住。”
李静姝眨眨眼,桃心一样的小脸蛋娇娇的扬起,又是一幅笑脸,亲昵道:“就是,我可跟他过不了苦日子,娘一定要给我挑一个好人家。”
母女俩气氛重新好起来,韩氏慈爱的笑着,用手指捏捏女儿可爱的小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