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屋子里安稳坐着,贺老太太甚至还歪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柄小小的玉如意把玩。
贺云昭瞧瞧祖母,再看看母亲,她轻声道:“陛下其实有一个子嗣流落在外。”
贺老太太懵了半晌,贺母忍不住拉着老太太的手。
陛下!那是陛下!
膝下空虚连个公主都没有的陛下!
他在外面有个子嗣!
“这位皇子死了,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死了,他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加快了语速,“能够证明身份的只有一块玉佩和右手臂内侧的疤痕。”
贺云昭干脆利落的撸开袖子,白皙的右手臂内侧赫然一块鲜嫩红色的疤痕,很新很新!
贺母:“!”
贺老太太:“!”
贺老太太惊骇的咽了一口口水,她颤颤巍巍的抬起手,“你你你……”
她收回那句话,还是有害怕的东西的!
贺云昭上前握住祖母的手,她用了一点力气攥住,“祖母,您别急,轻轻的呼吸……”
在贺云昭的安抚下,老太太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
她忍不住道:“小昭,你到底要做什么,这太危险了,你……”
贺云昭搂着老太太,她看向一旁捂着自己嘴巴的母亲道:“祖母,娘,你们听我说几句。”
“我的身份你们都清楚,等我进入朝堂之后,遇到的人会越来越多,经历的事也会越来越多如果能有人保护我的身份,那我的顾忌会少很多很多,也会安全。”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朝堂上的水越来越浑,找不到萧长沣,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皇位近在眼前,他们只会越来越疯狂。
而贺云昭既想要获得权力,就必然在朝堂上要有所有为,她不可能一辈子躲在翰林院著书。
况且她心里也清楚,她虽一直为男子打扮也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她,但意外到处都是。
萧长沣不会是第一个,她不可能每次遇到意外都能恰好有条件处理。
要不怎么有人杀人之后埋在自己家院子里呢,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和能力处理好尸体的,大家都尽力了。
她道:“只要陛下认为我是他流落在外的孩子,他就会为我扫清一切怀疑。”
当今陛下膝下空虚,他猛然得知自己竟然有一个孩子定然会万分惊喜,不论这孩子是男是女他都会用尽一切力量保护。
如果他发现自己的孩子竟然还是状元郎,即使知道是个女孩身份,他也不会舍得让一个状元郎去当公主。
贺云昭心道,若是陛下舍不得她的才能就更好了,说不得就能继承皇位。
不过她对此事虽然有想法,但并不确定。
毕竟这世上有人即使家里有女儿但仍然愿意把家产给侄子,这样的男人也不在少数。
她的优势就是,第一,她是皇帝的孩子,第二她有才能,弱点就是性别。
但不重要,只要陛下认定她是他的孩子,她就有把握凭借这份信任一步步上去,当权臣也不错……
贺老太太与贺母一时间都呆住了,竟然说不出话来,她们心里都清楚小昭一定隐瞒了很多事情。
那流落在外的皇子是怎么死的,小昭怎么清楚干干净净,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但这些都不重要。
贺母犹豫着开口道:“万一陛下要认回你怎么办?”
想到这里贺母心里就是一缩,当初做出将女儿女扮男装的事来,也是官人和她商量之后做的。
既是为了贺家的家财不落到他人手里,也是为了家中女眷能不受人制约。
但这么多年来,贺母早就认定了贺云昭是贺家掌家人,她眼眶一热,竟哽咽有些说不出话来。
“贺家断了根,你叫我如何与你爹交代……”她语气弱弱,也有些迷茫。
贺云昭心中一叹,母亲是极矛盾的,她坐了过去揽住母亲肩膀问道:“娘,我能有子嗣吗?”
贺母看着她,迷茫的摇摇头,“不能。”
贺云昭在世上的身份是个男子,她怎么可能有孩子,自己生可太危险了,怀胎十月万一有个意外身份暴露,后果想都不敢想。
贺母回答完,她也反应过来,要说断,贺家的根早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