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燕云安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却因失血过多而力道虚浮,“他们背后有人指使,那批货根本不是……”
话未说完,箭矢破空声骤然响起。
燕云安瞳孔骤缩,旋身将姜宁扑倒在地,利箭擦着他的肩头钉入廊柱,箭尾绑着的布条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燕府”二字刺目如血。
姜宁被压在他身下,听着他急促的喘息声,感受着他温热的血滴落在自己颈间。
恍惚间,前世那个雨夜又浮现在眼前。
她高烧不退,燕云安也是这样将她护在怀中,策马狂奔去请大夫。
那时他说:“阿宁别怕,有我在。”
如今,这具胸膛依旧灼热,却让她辨不清真假。
“二弟,没想到你竟如此心狠手辣!”燕
承泽的声音从庭院深处传来,数十名侍卫举着火把将两人团团围住。
“私盐案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燕云安撑着廊柱缓缓起身,染血的指尖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痕迹。
他转头看向姜宁,眼神里难得有了几分狼狈:“信我这一次。”
不等她回应,便猛地抽出腰间软剑,剑气划破夜色,直逼燕承泽而去。
姜宁望着他单薄却决绝的背影,想起他熬药时专注的模样,想起他在火场中沙哑的“要走一起走”,心中突然泛起一阵酸涩。
暗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少夫人,二爷让属下来护您离开。”
姜宁盯着燕云安踉跄却凌厉的剑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暗卫的催促声混着兵器交鸣在耳畔炸开,她突然抓住对方手腕:“带我去码头!账本必定藏在那里!”
暮色中的码头腥风扑面,岸边停着的三艘商船正在燃烧,火光照亮舱口堆积如山的麻袋。
姜宁踩着满地狼藉冲过去,却见燕承泽的贴身侍卫正将一摞账本投入火堆。
“拦住他们!”
姜宁挥剑劈断侍卫的刀,余光瞥见账本封皮上歪斜的“燕府”二字。
与前世燕云安书房里规整的印鉴笔迹截然不同。
火势骤然窜起,她咬牙扑进火海,死死护住怀里半焦的账本残页。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清喝,燕云安浑身浴血地杀到,软剑精准挑飞侍卫手中火把。
他扯开衣襟裹住姜宁灼伤的手臂,声音比夜色更冷:“谁准你乱跑?”
“燕承泽的印鉴有问题!”
姜宁举起残页,灰烬簌簌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字迹与燕府印鉴不符,他……”
话未说完,破空声再起。
燕云安旋身挡在她面前,三支淬毒箭矢穿透他后背。
姜宁看着他缓缓倒下,记忆与现实轰然重叠。
前世他替她挡下毒箭时,也是这样将染血的手按在她脸上,说“活下去”。
“元明!带少夫人走!”燕云安反手将她推向暗处,自己却迎着蜂拥而上的侍卫挥剑。
姜宁踉跄后退,怀中账本残页突然露出半截泛黄信笺,上面“太子手谕”四个字刺得她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