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看看。”姜宁沉声道,转身取过披风披在燕明华身上。
“你留在这儿,把门闩好。”
姜宁知道苏柳最善示弱,所以她有些不信苏柳会真的病倒。
只是到了祠堂,看到苏柳躺在地上,她也是一惊。
“姨娘说,用血抄写才心诚,这才将墨换成了自己的血。”
“少夫人,夫人可是让您看着姨娘的,您说……”
绿梅试探出声,姜宁看着苏柳破烂的手指,微微皱眉。
烛火在苏柳苍白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她指尖凝结的血珠正滴滴答答坠入摊开的经卷,暗红墨迹在宣纸上晕染成狰狞的花。
姜宁蹲下身时,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着苦艾香扑面而来。
“姨娘何苦作践自己?”
姜宁突然扯过绿梅递来的帕子,狠狠按在苏柳伤口上。
苏柳睫毛颤动,虚弱地睁开眼。
她呓语着,指甲突然抓住姜宁手腕,“少夫人,我这双手,怕是再也抄不了经了……”
“苏姨娘这出苦肉计,是为了不抄佛经?”
姜宁突然俯身,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只是用血抄经?您倒舍得对自己下狠手。”
苏柳僵住,随即又换上悲戚神情:“少夫人在说什么?我一心向佛……”
“那您还真是太有佛心了。”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苏柳猛地拉住姜宁的手:“二少夫人,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为何非要如此作践我?”
随着苏柳话音落下的,是燕林氏的身影。
绿梅就跟在燕林氏身后。
好一个苦肉计。
燕林氏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目光落在苏柳染血的指尖,眉头瞬间蹙起:“这是怎么回事?”
苏柳喉指尖颤抖着指向姜宁:“老夫人,是二少夫人说妾身抄经不诚心,非要妾身用血抄经。。。。。。”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滴溅在姜宁裙角,“夫人,妾自知身份低微,可抄写佛经是为了燕家祈福,就算二少夫人看不上我,也不该。。。。。。”
姜宁猛地甩开苏柳的手,染血的帕子重重摔在地上:“姨娘这出戏唱得倒是逼真。”
她转身面向燕林氏,语气冷静,“母亲明明白白吩咐苏姨娘抄写佛经,可她却暗中将墨汁换成朱砂,还故意在我到来时昏厥。”
“绿梅姑娘。”
她突然转头盯着缩在燕林氏身后的丫鬟。
“方才你说姨娘突然昏厥,那为何我赶到时,烛火还烧得如此旺盛?正常人昏厥,难道不会打翻烛台?”
祠堂内突然陷入死寂。
绿梅脸色煞白,嘴唇抖了又抖却说不出话。苏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没想到姜宁竟会注意到这点细节。
燕林氏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扫视,突然冷笑一声:“苏姨娘,我看你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她抬手示意身后的婆子,“将苏姨娘送回院子,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出半步。”
“老夫人!”苏柳突然扑过去抱住燕林氏的腿,发髻散落,“我真的是一心向佛,二少夫人她。。。。。。”
“苏姨娘还是省点儿力气吧,明日你还要接着抄呢。”
听到燕林氏这句,苏柳猛地抬头看向姜宁。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