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林氏怎么还要往她跟前儿凑?
她也不管其他人的眼色,伸手拉起燕明华,朝着她的院子走去。
出了茗香院,便听里面传来一阵摔碎茶盏的声音。
“你刚刚,是想救我吧?”
而姜宁看着身旁的燕明华,开口问了句。
燕明华愣了下,忙摇摇头。
“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隐瞒。”
姜宁伸过去手,握住她的手。
燕明华很瘦,瘦得几乎只剩下了皮包骨,姜宁感觉自己握着的,只有骨头。
甚至她还能摸到她手腕上的伤疤。
被姜宁拉着时,燕明华甚至还抖了下,不自觉地想收回自己的手。
“二,二嫂,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姜宁指尖拂过燕明华腕间凸起的疤痕,触感如同干涸的河床。
少女躲避的目光,微微佝偻的脊梁上都显示了她有害怕人。
“你总这样怕人?”
她忽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燕明华泛红的耳尖。
“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躲什么?”
燕明华如受惊的雀鸟般后退半步,后腰重重撞上廊柱。
淤青未消的膝盖传来钝痛,她咬住下唇强撑着没哼出声。
姜宁看着少女发颤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我……我只是不小心……打翻的茶,二嫂若是想在国公府好过些,最好不要惹母亲,”
燕明华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不敢抬头,生怕对上那双温柔的眸子。
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了在府中做个透明人,不出挑,让人记不起来,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事。
姜宁突然轻笑出声,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
她轻柔地擦拭着燕明华被茶水烫红的手背。
“六妹妹的手该用来写字作画,不是攥成拳头。”
“躲可不是办法,人家要打我的,我不反抗可不行。”
想起前世燕明华用剪刀划破伤口的模样,姜宁的心中便有些揪得慌。
姜宁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燕明华望着帕子上栩栩如生的莲花,眼眶突然发烫。
姜宁已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去。
燕明华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突然发现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已被汗水浸湿。
她低头看着手中还带着姜宁体温的帕子。
绣着的莲花在日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恍惚间竟像是要从帕子上活过来。
若非看着姜宁亲切,她也不会多说这么多。
在这个府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学会最多的道理,就是明哲保身。
即便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也要当做不知道,没听见。
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姨娘临死前说过的,只要她能够活下去,其他的都不重要。
“为什么……要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