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燕林氏待他们两人,也没多上心。
燕老夫人岂能看不出她的心思?
若是林以寒能够嫁进来,生出燕云安的孩子,那燕云安可就没用了。
不是亲生的,毕竟隔层肚皮,但亲孙子可就不一样了。
定国公摩挲着扶手,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丫鬟:“你说的染血衣裳,现在何处?”
季兰拿出叠得齐整的素色中衣。
那布料上暗红的污渍在日光下刺目。
姜宁冷笑一声,接过衣裳凑近鼻尖轻嗅。
“是鸡血的味道,前日二爷陪我回门,分明穿的是藏青织锦常服,何来素色中衣?”
她说完后,丫鬟身子一歪就要倒下。
“祖母,父亲,我虽然嫁进来的时间短,但我既然嫁进来,便是国公府的人。”
“碧然院中,眼线可不少。”
衣裳被姜宁丢到地上,她余光瞥到走进来的燕林氏,继续说道:“祖母觉得,二爷要是真受了伤,我能瞒得住吗?”
燕林氏走进来,看着倒在地上的丫鬟和那件衣裳,问了句。
“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闹得鸡犬不宁。”
她指尖捏着帕子轻掩唇角,却将目光直直钉在姜宁身上。
“正巧母亲也来了,碧然院中的衣服料子,您最清楚不过。”
“丫鬟说这素色中衣是我送来让她洗的,那可知道二爷身上常服绣的是什么纹样?”
丫鬟面色惨白如纸,额头沁出冷汗,结结巴巴道:“我……我只负责洗衣裳……”
“负责洗衣裳却不知主子穿什么?”
姜宁猛地抓起丫鬟的手:“二爷的贴身衣物向来绣着家徽,这等仿冒品,怕是不知从碧然院哪个箱子底翻出来的吧?”
燕云安贵为嫡子,得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
毕竟燕林氏可不敢明面上苛责他。
姜宁回姜家时,想起前世的事情,便吩咐季兰将这种贴身衣物全部收好。
别着了他们的道,万一出事,可不好说。
所以这丫鬟手里的衣服,不过是套在外面穿的。
碧然院的屋子,这些人又进不去。
只能拿这种东西,以次充好了。
听到姜宁的话,定国公的指节重重叩在扶手上。
他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燕林氏,那目光中闪过几分厉色。
“姜宁是我亲自去姜家替云安求娶的,姜家二老同我结交多年,也是我的挚友。”
“这桩婚事,当初可没人说不同意的。”
燕老夫人忽然咳嗽一声,姜宁忙上前扶住,老夫人的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
“便是云安真的受伤,他那么大个人,还需要旁人一直看着吗?”
就在这时,燕云安大步踏入花厅,玄色衣摆沾着泥点,腰间佩刀却未出鞘。
他扫过满地狼藉,目光最终落在姜宁身上:“怎么回事?”
姜宁将染血衣裳掷到他脚边,仰头对上那双熟悉的凤眼:“二爷来得正好,有人说你受伤了,不如让国公府的大夫验验伤?”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毕竟比起这些拙劣的把戏,验伤可是瞒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