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前世的时候,她给府中姑娘准备的东西,全都是首饰。
哪曾想,五姑娘燕明姝却说用了她的东西后,身子不适。
一查才知,燕明姝是对制作金簪时用到的一样材料过敏。
所以这一次,姜宁便换了胭脂水粉,这胭脂水粉是姜家铺子里卖的。
所用到的原料,只有花。
燕明姝对花可不过敏,她最喜欢吃桂花糕了。
现在想来,前世那次莫须有的罪名,怕不是燕明姝自导自演的戏码。
倒是害得她受了府中不少人的责骂,说她这个当嫂子的不细心,不知提前打听。
这般隐秘的事情,她打听了,谁会跟她说?
“季兰,差人去把如香阁的李娘子请来。”
吩咐完后,姜宁起身洗漱,不是过敏吗?
她这次就让燕明姝自食恶果。
姜宁带着季兰踏入茗香院时,晨雾还未散尽。
刚进去,屋内就传来燕明姝带着哭腔的声音。
“母亲定要为女儿做主,这脸若是毁了,女儿如何嫁人啊,二嫂定然是觉得我说过她坏话,这才要害女儿啊。”
“五妹妹慎言。”
姜宁跨过门槛,正看见燕明姝戴着面纱靠在椅上,露出的眼尾泛着可疑的红肿。
“如香阁百年字号,用的都是清晨采摘的牡丹露,若真有问题,怕是该有上百贵女上门讨说法了。”
“再者,母亲应该也用过如香阁的胭脂水粉吧?”
燕林氏捧着茶盏的手顿了顿,不动声色地看向站在正中央的姜宁。
“府医已经看过了,说是你给的那盒胭脂中,掺了点东西。”
闻言,姜宁轻笑:“这胭脂,我给了三位妹妹,三妹妹和六妹妹的胭脂也是这一款。”
“如香阁的胭脂有密封,从制作出来的那一刻就有了,哪怕打开之后再去密封,也还原不了。”
她踱步到一旁坐下,轻瞥向燕明姝:“我便是想造假,也造不了。”
“不过我知母亲和五妹妹不信,所以特意请来了如香阁的李娘子。”
燕明姝猛地坐直身子,面纱下的声音陡然尖锐:“嫂嫂这是何意?难不成说我故意的?”
“五妹妹莫急。”
姜宁从袖中取出个珐琅小盒,指尖轻轻刮过盒沿。
“我特意请李娘子带了铺子里的验香鼠,只需让这小东西闻闻你丫鬟的指尖,自然就知晓是不是如香阁的东西了。”
话未说完,燕明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掏出帕子来掩唇。
姜宁眼尖地瞧见帕角沾着几点暗红汁液,正是荨麻汁凝固后的痕迹。
“看来不用验了。”
忽而,清冷男声自廊下传来,燕云安披着晨露踏入厅堂。
凛冽松香骤然散开,他径直走向主位,目光扫过燕明姝瞬间惨白的脸。
“方才李娘子查验过胭脂盒,边缘有荨麻汁残留。”
满室寂静中,姜宁听见自己平稳的心跳。
前世她跪在这里百口莫辩时,何曾有人为她说过半句公道话?
指甲掐进掌心,她扬起脸笑得明媚:“二爷既已查清,可否容妾身问五妹妹一句?”
燕云安眉心微动,昨夜谈判时的冷峻神色依旧未曾消散:“但问无妨。”
“五妹妹今日熏的可是蔷薇香?”
姜宁忽然凑近燕明姝,在她惊慌后退时迅速扯下那个绣着并蒂莲的香囊。
“荨麻遇蔷薇籽会加重红肿,可妹妹这疹子倒是有些不同。”
她将香囊掷于案上,几粒暗红籽粒滚落而出:“怕是提前服了解药吧?“
“你血口喷人!”
似乎是风也在帮姜宁,风吹起了燕明姝的面纱。
那张本该遍布红疹的脸上只有零星几点。
在众人惊愕目光中,她突然意识到什么,颤抖着捂住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