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像我这样,声名狼藉,又有点利用价值,任你拿捏的挡箭牌!”
姜琰唇角那抹弧度似乎深了一些:“那你倒是说说,本宫为何不想嫁与那王朗?”
小林枢看到了生机,尽管这生机悬于一线。
“其一,当今女帝膝下无子,殿下又是长女,王家又权倾朝野,假以时日,你岂会甘心与外人共享那桌饕餮盛宴?”
他顿了顿,后面的话好像有些烫嘴。
姜琰淡淡开口:“但说无妨,此处门窗已然紧闭。”
“其二,”林枢心一横,“王丞相的妻妹,乃是南平郡王妃。陛下登基之后,便将南平郡王,也就是殿下您那位同父异母的兄长,打发去了关外,镇守南平卫。”
“王家与宗室某些势力,本来就站在一边。”
林枢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难道说,昨夜那张床上,本该出现的,是王宝簪?”
姜琰轻轻“呵”了一声。
“你林枢,在京城人口中,确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纨绔。”
“但,你的祖父武安伯,可不是。”
“他军中那些旧部故交,江湖上受过他恩惠的人,大多都还活着,念着旧情呢。”
“再加上本宫这位长公主……”
她发出两声意味不明的“啧啧”声。
林枢心头狂跳,一个可怕的念头呼之欲出,却又死死扼住,不敢言说。
“他们是想……”
姜琰却替他补完了那未尽之语,音调平静,却字字惊心:
“取而代之。”
姜琰玉手轻挥,那几个还杵在地牢里的壮汉便躬身退了出去。
地牢的门再次合拢,沉闷的声响过后,四周恢复了死寂。
“看来,京城百姓口中的‘第一草包’,倒也不尽然是草包。”
姜琰的声音幽幽传来。
“你倒是比本宫预想的,要聪明几分。”
她顿了顿:
“不过,你还是少说了一层。”
“我那位好兄长,南平郡王,他的生母,也就是先帝的那位废后,同样姓王。”
林枢只觉得都被已经湿透了。
废后王氏!
王家,废后,南平郡王,女帝……
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见底!
怪不得姜琰要拉他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挡箭牌,原来真正的漩涡中心,远不止一个王家那么简单。
“你……”林枢刚想追问。
姜琰却不给他深思的机会,直接打断:
“你既然能想到这些,你那小东西,暂且能留着。”
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