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怎么说怎么做与我母亲的决定无关,她是摄政王,不是国王,现在如此,未来亦是如此。”
“未来?谁的未来?她的,还是你的?你们早就做好取代逐日者家族的准备了,对吗?”
“逐日者的现状怨不得任何人。”
贝洛瑞尔说道,“是凯尔萨斯一意孤行才导致达斯雷玛的血脉走向没落。”
莉安达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仿佛她喝下去的酒让她变得清醒。
“那我问你,王子就是整个逐日者家族吗?你母亲能代表整个风行者家族吗?”
这是个充满陷阱问题,贝洛瑞尔转瞬间就想到了自己的阿姨希尔瓦娜斯。
如果母亲真的能代表整个风行者家族,那么阿姨就不会独自离开奎尔萨拉斯了。
“也许不能,但没有一棵树能够控制它枝条往同一方向伸展。
如果你觉得凯尔萨斯的罪孽让整个逐日者家族受到不公正的待遇,那么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风行者家族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
“我们已经被逼得改名换姓了!”
贝洛瑞尔眨着眼,对一个拥有荣光姓氏的精灵女性说出这样的话感到无比震惊。
这一定不是胡言乱语。
他可以清晰看到莉安达眼角的眼泪。
“你?”
但莉安达没有兴趣听他发出疑问。
“很奇怪吗?现在谁还待见逐日者?凯尔萨斯一个人就毁了我们全部。
你觉得我的那些远房表亲们还愿意承认自己是皇室血脉?”
精灵女性的声音通常都充满了诱惑力,如同清泉流水一般甜润动听。
而现在,当莉安达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嗓音已经完全沙哑了。
贝洛瑞尔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那为什么你不隐藏自己?你参加这样的宴会……”
酒瓶中最后一口酒被莉安达喝了下去,奎尔萨拉斯王储开始怀疑那些酒是不是被施加了魔法,不让人昏沉,反而让人越来越激动。
只听见莉安达发出一声冷笑:“隐藏?我为什么要隐藏?只有懦夫才会隐藏自己!
我绝不会忘记是谁,就算整个奎尔萨拉斯都认定奥蕾莉亚是绝对的统治者,我也会反对她。”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喝了口酒后接着说:“她真就光鲜亮丽了吗?她的妹妹,她的丈夫,这两个人的所作所为可真是让人惊奇,一个带着我们的同胞自相残杀,另一个率领数万亡灵大军伺机向她报仇。
因为她的个人原因,她又给辛多雷留下了多少隐患?”
贝洛瑞尔在无声的沉默中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女性诉说。
她的言辞像荆棘一般刺痛人心。
希尔瓦娜斯阿姨和他的父亲的确已经成为了他母亲的心病,甚至因为父亲的缘故,又有许多人在非议摄政王不堪的过去。
没有任何有效且主动的办法可以打消那些人的顾虑,唯一的办法就是被动的等待,等待情况的变化。
时间一长,当银色盟约和被遗忘者没有对奎尔萨拉斯采取任何行动的时候,流言蜚语便会自动消失。
因此贝洛瑞尔没有反驳逐日者女精灵的这些话。
沉寂已久的氛围终于被莉安达自己打破,她发出一声怒吼,将酒瓶子仍在地上,仿佛空酒瓶内装满了她发泄不完的怒火,又或是她想要发起攻击,但她没有真正的攻击目标。
这位逐日者女性感到无能为力,所以才会用手里的目标发泄自己的怒火。
“无论你感觉自己有多么委屈,在这里宣泄都不会有任何意义。
别人只能看到你的丑态,”
“那就让他们慢慢看吧,让他们知道,逐日者现在的确已不值一提,苟延残喘的活着,就像是生锈的铁剑一样残破而无用,被人遗忘,被人遗弃。”
“够了!”
贝洛瑞尔吼道,“颓废根本不是一个人自暴自弃的借口。
你们并不是残破无用,奎尔萨拉斯依旧是你们的家,我母亲也没有将你们流放,你们还是银月城的公民。
你们背负的质疑完全可以靠实际行动去打破。
有什么东西是自己的双手无法创造的?”
“奎尔萨拉斯千百年来都是由逐日者领导,就算凯尔萨斯走向了堕落,你母亲也应该拥戴其他逐日者成员继任精灵王。
而不是任由达斯雷玛的血脉消失。”
贝洛瑞尔彻底陷入了沉默,吃力地咽了一口唾沫。
一开始的疑问他仿佛的到了答案——为什么逐日者的人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而又偏偏选择自己出席的时刻?莉安达的到来是巧合吗?还是被人故意安排好的?所有的疑惑都围绕着一个词——权力,那些贵族,那些希望回到过去奢侈无忧生活的人,他们让一个失去地位的可怜女性来试探风行者家族的态度。